早饭,杨棉花将昨晚李庆国带回来的一斤五花肉做了韭菜饺子。
三万块钱就买了一斤肉回家,杨棉花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她决定吃完饭就把那杀千刀的赌鬼男人揪出来,不管他在哪。
“妈,我中了彩票,打了一些钱在你的邮政卡上,晚点,我让小周给你。你留着自己花,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吃完饭,李怀仁抢着洗碗,杨棉花死活不让。
李怀仁拗不过她,站在一旁说话。
“中了彩票?真的假的?”
“真的,老九可以作证。”
然后,老九又帮忙作了伪证。
“那你留着自己用啊,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我在家又不干什么,菜园子里都有,用不到钱,平时上山采点药材,也能卖不少。”杨棉花笑着拒绝。
“我还有,你放心拿着吧。”李怀仁执意要给,不然良心肯定会倍受煎熬。
门外,秦寿大声喊道:“小可,在吗?”
李怀仁走出去,秦寿立马说道:“刚才周老师他家来电话了,听说你回来了,喊你去他家吃饭,还让我嘱托你,一定要去。”
“周老师?”李怀仁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周老师就是教我们小学六年级的那个老师啊,家离这不远,你过了河,走个两里路,就能看到一栋小楼房,那就是他家。”
秦寿试图勾起李怀仁的记忆,但他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哈哈,你这个样子去了,周老师肯定要说你忘恩负义。”秦寿觉得好笑。
李怀仁也跟着笑了:“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秦寿没再纠结这件事你,只是说:“反正,他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通知到你。你早点去吧,万一赶不上午饭,那就亏大了。”
“你不一起去吗?”
“不去,我害怕看到周老师,一看到他就想到被他罚站打手心的黑暗岁月。”
李怀仁想了想,留在家里肯定会被杨棉花问东问西,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去蹭顿午饭吃。
打定主意,他就带着老九往河边走。
“老九,这几天让你看笑话了。”李怀仁自嘲道。
“没什么,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其实,我很羡慕你父母都在,我很小就没有家人了,是老大养大的。”老九眼神有些伤感。
李怀仁打断道:“不用羡慕我有那个爹,我现在就想早点让他消失。”
“他确实很不是个东西。”老九深表赞同。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李怀仁到了秦寿指的地方。
果然,有一栋半旧的楼房。
楼房上挂着一个喇叭,喇叭里播放着“大悲咒”。
李怀仁心里一紧,播放这种歌,难道那位周老师挂了?
他往院子里面瞅了瞅。
没有挽联,也没有花圈,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有了昨天的教训后,再也不敢说错话,惹人不喜。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朝李怀仁走过来。
“变了,变样了,居然长这么高了?我记得你那时才到这里。”老头对着老九比了比自己的肩膀。
“呃,你就是周老师吧,我才是李可。”李怀仁在一旁幽幽地说。
“哦哦,你是李可啊,你怎么来了?”老头看向李怀仁。
李怀仁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老头一看就是老年痴呆啊。
“姥爷!你又乱说话,不是你让我们把李可喊过来的嘛。”
突然,一个穿着淡绿色吊带长裙的年轻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女人披着瀑布般的长发,身材高挑,但眉目间有一股难以抹灭的风尘味。
脚上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是你?”李怀仁一下子认出了她,这不是一周多前,在东州市里卖车的那个白莲花嘛。
当时,她自以为扮清纯扮的很完美,可惜她所不知道的是,那种深入骨子里的妖媚是没那么容易掩盖的。
而李怀仁作为一个活过两世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是你!”白潋桦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居然也会遇到熟人。
还是一个“白嫖”过自己的熟人。
她现在,对于李怀仁看车不买车一事还耿耿于怀呢!
“巧啊,咋不在城里卖车呢?”李怀仁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一出嘴,白潋桦立马翻脸了。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你这样的,车都没看定金先交了,更过分的是,一买买几百来辆,但凡你让我喝口汤,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一个月连一辆车都卖不出去。现在好了,城里混不下去了。”
李怀仁讪讪地说:“那不是怕车卖完了了嘛,肯定得早点付定金。”
白潋桦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乡下人。”
“你俩认识啊,认识那就好了,你们年轻人,岁数差不多,正好相处相处。”老头一手牵着白潋桦,一手牵着老九。
“我才是李可。”李怀仁忍不住提醒。
老九抽回手,尴尬地朝李怀仁耸耸肩。
进了院子,大悲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李怀仁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和尚坐在角落里唱着歌,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模样很端正,眼神深邃。
和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看了过来。
这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就连歌声也停止了。
李怀仁觉得好奇,走过去问:“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其他人见状,也过来看热闹。
“施主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和尚微微叹息。
“噗,这都多少年前的老套路了。”李怀仁一听,就知道这和尚是个骗钱的,不由问他:“你觉得你接下来有没有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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