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不同了,顾霓裳的身边多了一位沈红俏。
顾霓裳正犹豫着要不就算了的时候,沈红俏发话了。
“哟,还知道自己所求非人,变着法的求饶呢?”
玲珑缩在地上,颤抖着摇摇头,看着好不可怜,顾霓裳也生了怜悯之心,扯着沈红俏的衣袖道:“俏俏,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就......”
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沈红俏就一脸受伤地看向她:“娘亲,难道您忘了我们这些日子吃的是什么喝的又是什么吗?你信不信现在随我去这个丫鬟的床上看看,她盖的是二十斤棉花厚褥,我们这床上就只有一场漏了絮的破被子,您让我放过她?”
顾霓裳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是啊,这些日子她们母女二人吃的苦受的罪还不够多吗?都说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呢?
往日里她宽待体恤这些下人,可是他们呢?只会在自己落魄的时候为虎作伥,落井下石。
顾霓裳沉默了。
沈红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深知自己这具身体的生母善良有余,手段不足,在这个吃人的后院里,没有手段和心机是活不下去的。
“娘亲,就当是为了我,你也得在众人面前立下威严,否则这满后院里谁拿咱们当回事啊?”
沈红俏说着,伸出一只手拉起了顾霓裳。
那只小手上的一道道血痕还在,显然是根本没处理过。
顾霓裳看在眼里心疼极了,她的孩子被逼到如此地步,她竟然还要对这些迫害她孩子的人心软?她竟然还怀疑自己的孩子?
“都听你的,娘都听你的,俏俏,快把娘的箱子拿过来,先把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了,好吗?”她只想快点治疗沈红俏的伤口。
虽然沈红俏本人不觉得这小口子有什么,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做娘的看见了必然心疼,于是扭过头吩咐:“你们俩,先带着她去刷一个月的恭桶,不准任何人帮她的忙,就说是夫人说的!明白么?”
两个婆子是明眼人,知道这是二小姐要帮着夫人立威,带着人就下去了。
沈红俏爬到床头柜上取出那个上了锁的小箱子放到顾霓裳面前,看着她从衣襟里掏出一把钥匙拧开了铜锁。
之前她只以为里面放着的都是医书,现在打开了才知道,里面只放了一册医典,被隔断的另一个大格子里放着好几个小瓷瓶。
顾霓裳拿了其中一个,扒开红布缠着的软塞,摊开沈红俏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她手上倒。
“现在这地方条件不好,等回了葳蕤庭,娘再让郎中给你重新收拾包扎一番。”顾霓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听起来很是舒服。
药粉触及到的地方冰冰凉凉的,沈红俏心想应该是冰片或者薄荷,再细看这药粉的形状,质地细腻,颜色偏棕,倒有些像是云南白药。
“娘,这些药都是外公留给你的吗?”沈红俏好奇地问道。
顾霓裳头也没抬:“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从前不是一直不喜欢医书和这些瓶瓶罐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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