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的第二周,川口先生也到了。他是日本有名的推理作家,文学著作无数,我之所以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先安置好他的住处。
李氓看到川口先生,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他似乎明白了我这几年的去向,也许是欣慰,也许是怜悯,或者还是一些别的什么,我琢磨不透。
川口先生说着流利的中文:“林小姐,你要的文件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我捏着川口先生递给我的文件,一路上没有打开看,却也紧握着没松手。
车子开到中山北路的时候,李氓的手机响了。
我突然想到夏颜颜说她以前住过这里,夏颜颜说,她差一点当了中山北路的站街女。
李氓看了一眼车上的来电显示没有接,我却看了这个尾数三个七的电话号码,一直看了很久。
我轻蔑的一笑,没打算隐藏我的不悦,“不接吗?等会该发脾气了!”
李氓低垂着睫毛,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起来,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半晌之后,稀薄的空气里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伴随着窗外滴答答的雨声,我心里的发条又紧了紧。
“我们要结婚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
说完这句话,我换了一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
我真他妈替夏颜颜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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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川口先生,我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我冲了个凉从浴室里走出来,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文件看。
“如果可以的话,去夏小姐之前住的房子里看一看,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不过总会有些发现的!”这是川口先生临别时小声对我说的话。
夏颜颜走后那套房子留给了李氓,我真的一次也没有再去过。
“夏颜颜的东西都在哪儿?”我问李氓。
“还在地下停车场的储藏室里,你整理过后,我就没有动过,也没有人进去过。”
我管李氓要了钥匙。
李氓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给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要拿走那些东西吗?”
我若无其事地答道:“改天吧,我想找一个好天气,最近上海总是下雨。”
李氓轻“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我告诉李氓,既然他要结婚了,那我应该搬走夏颜颜的东西给他腾地方。
我总觉得李氓的神情有些冷漠,我安慰自己是我想多了。是啊!他早已不是那个追着夏颜颜跑的大男孩了。
如今的李氓也二十八岁了,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是该成熟懂事了。怎么会为了夏颜颜那样一个轻浮不自重的女子,守身或者守心一辈子呢!
————
黄浦江的雾气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在深夜里渐渐地化开,远处陆家嘴的灯火被抹去了边缘。
夜里除了一成不变的街景和沧桑,什么都没有。
我永远不知道,在那个我管李氓要回钥匙的晚上,他又一次回到了那间储藏室。
储藏室里一层不染,甚至擦的比他楼上的婚房还要光洁透亮。
他没有动过任何东西,箱子上的封条只是多了时间洗礼过的泛黄痕迹,依旧原封不动的贴在那里。
那天晚上李氓喝的酩酊大醉,他曾无数个深夜里喝的酩酊大醉,躺在这间冰冷的储藏室里,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痛哭流涕。
凌晨三点半,一个女人的身影走了进来,冷飕飕的穿堂风从储藏室的门口吹过,李氓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将自己蜷缩在一团后又翻了个身。
女人的脚步很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羊毛毯子盖在了李氓的身上。
一夜无眠,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隔天的太阳准时斩破云端。
女人抬眸看着窗外。
你瞧,夏颜颜,他还是爱你。
爱的一往情深,爱的感情炽烈,爱的生性健忘,爱的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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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除了你」
「No one and you.无人及你」
「No one like you.无人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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