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当家主母,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苏太傅家的儿媳与嫡孙女。
且瞧那少女心无城府,眼神澄澈的模样,宁母放下心来。
做父母的,不求孩子结交什么高门豪富,只要不是那等子惯会耍心机的、品行不端的小人便可。
众人推杯换盏间,突然,太监尖细的声音一声一声地传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宴席霎时安静下来,众人急忙起身,额头触地,大臣和家眷哗啦啦地跪了一片,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杨皇后不着声色地搀扶着皇上走上台阶。
“平身!”
再次落座后,景凌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前面的宁彦北,见他来了,面色稍缓,
“众爱卿不必拘束,今日正逢中秋佳节,明月如铛,请众爱卿一同入宫赴宴一是为此良辰美景,君臣共赏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二是为宁国公及其子宁斯尘接风洗尘,二人守卫我大启边疆有功,论例当赏!”
“来人,传朕旨意!宁国公之子宁斯尘忠心无二,聪慧敏捷,为我大启江山永固奉献良多,特封其为绥远将军!”
圣旨一下,不仅宁国公夫妇二人,一众大臣也是一震。
武威将军!这可是六品官职,虽说不高,可这宁斯尘先前连个官职都没有,一个毛头小子,打了几场胜仗竟然便可官至六品!
这等盛宠!谁不眼红!
可再眼红,再不满,皇上面前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片寂静中,男眷席中的宁斯尘不卑不亢的起身,虽然微微惊诧,但他表现在脸上的只有肃穆。
“臣宁斯尘恭谢陛下!”
宁彦北望向龙椅上的九五至尊,皇袍上的游龙金爪如钩,刚刚的话语间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他却捕捉到景凌声中的一丝虚弱,如今又这样越级赏赐尘儿……
宁彦北眉头紧锁,隐约觉得事情有一丝不对劲儿。
赏赐告一段落,晚宴正式开始。
丝竹、鼓乐齐鸣,一群身着华服的女子鱼贯而入,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仪态得体的女婢们端着一道道珍馐双手奉在各位贵人的桌案上:盘肉、蒸碗、甜食......应有尽有,最令人垂涎三尺的还是盛在金盘里的那只海天蟹,一旁并配了精致的“蟹八件”,一时间,御花园鲜味飘香。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那一丝熟悉感,宁微禾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皇子席位,却见二皇子的席位空无一人。
四周歌舞升平,歌女舞裙丝带飘摇,众人分享珍馐美味,热闹至极,唯有那一方桌案,空落落地像是被世人遗忘。
宁微禾垂下眼睫。
又来了,明明与他交情不深,每次看到这种情形却总是无端地心疼。
很奇怪,他声名狼藉至此,行为无端,顶撞圣上。
她却觉得……那不是他。
宁微禾一声轻笑,难不成是因为他那张迷惑人心的好皮囊?
一旁的苏缨淳仍然和下午一样,埋着头只顾吃吃吃,桌案上一碟奶糕已经见底,正用小金锤敲开蟹壳,里面满满的蟹黄金黄流油,色泽如同上好的红玉,苏缨淳这个小吃货吃得十分高兴。
宁微禾失笑,突然,台上男孩儿还带着奶音的声音传来,
“父皇万安!母后金安!儿臣景羿今日有节目呈上!”
幼子可爱懂事,在下午被景珩气过之后再看自己机灵的幼子,景凌觉得格外顺眼,连带着语气也慈祥不少,
“哦?弈儿要给父皇看什么?”
“弈儿今日作了一首诗!请父皇及各位大臣品鉴!”
说着,自有内侍搬来桌子及笔墨纸砚等物,
景羿拿起毛笔,毕竟生在皇家,七岁小儿看起来竟也有些气势,片刻后,诗成,一旁的内饰拿过宣纸,双手递给李公公,再由李公公奉给皇上。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
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哈哈哈哈哈,好!好啊!”
见皇上高兴,底下立刻有官员附和,极尽溢美之词,
“三皇子此诗用‘宝镜’突出月之明亮,令人仿佛身处广袤无垠的月夜里,身临其境看那皓月当空,光照万里的壮美景色,欲与月亮一起乘船遨游银河!”
世上没有哪个父母不爱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因而此话落地,皇上面上笑容更大,
“弈儿小小年纪便在诗词上有如此造诣,皇后你教导有方啊!”
“哪里是臣妾教导,是弈儿常说皇上您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勤勉为政,将您作为榜样,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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