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端着盆水,站在原地,听见微月走过来,身子先晃了晃。
微月走近,目光逡巡把那丫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指责道:“我刚才看了一会儿,其他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回来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那丫鬟忙回:“奴婢方才解手去了。”
“解手?”微月怀疑的目光扫过丫鬟浑身,最后视线落在那盆水上。
彼时已是寒冬时节,城内虽不曾下雪,天气已经极冷。那丫鬟那盆水却只冒着丝丝白气。
微月伸手想要试试水温,那丫鬟见状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红素一旁看着,正想等微月探个清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绮里弘毅叫住了微月,“微月,不可造次。”
他再斥责那丫鬟:“还逗留在这里做什么?看不见里面正忙得不可开交吗?还不滚进去?”
那丫鬟连忙称是,说着便要离去。
“慢着!”这次是贡氏叫住了人。
贡氏恰好站在那丫鬟对面不远处,微月只瞧见水温不大对,贡氏却看见了木盆底部的端倪。
贡氏一步步走近,一双黧黑缎子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贡氏每一步,似乎都踏在那丫鬟心头。那丫鬟吓得往后退了退,恰好退在微月跟前。
“还想躲?”微月拽住那丫鬟臂膀,忽而也发现了木盆的端倪,惊叹一声,“这水……”
“啊!”那丫鬟被吓个半死,心一慌手一抖,连盆也给摔了出去。
盆里水洒落一地,那盆在地上滚了几圈,砸在山石边停了下来。那木盆被砸个稀烂,红素只瞧见一抹嫣红便挪了眼。
贡氏见了,指着地上就问:“我说这贱人搞鬼吧?好吃好喝供了十个月,结果却换来这么个玩意?”
贡氏占了理,越发得意,转身快步走进产房。
红素隔着门都能听见贡氏的破口大骂。
绮里弘毅想要进屋劝阻,却被微月拦住,“父亲,产房腌臜,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绮里弘毅一定要进,微月一定要拦。
两人正在僵持之际,屋内瓷器落地以及打斗声传了出来。
绮里弘毅心头一急,顺手打了微月一巴掌,这才进了屋。
绮里弘毅此刻心系芍药,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微月?
红素看够了好戏,笑盈盈走了上来。
“姐姐莫怪,父亲也是担心姨娘 一时情急。”红素一面说,眼角余光正好瞧见微月露出来的一截酥臂,原本白皙的肌肤泛着不易察觉的斑块。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微月对红素可没好心情,“看我被父亲打你高兴得紧,只可惜你没落到我手里!否则有一天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正说着,二人都听见屋内乱作一团。
红素也不理会微月,饶有兴致提着裙裾上了石阶,站在门外观看。
屋内贡氏早已把芍药从床上拖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打骂不停。
绮里弘毅还在劝说贡氏。贡氏一时急了,脱口而出:“她是在骗你!用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充当你绮里弘毅的长子!难道你就一点不生气吗?还是说这事你也参与其中?”
贡氏不过头脑发热的随口一问,绮里弘毅却瞬间沉默下来。
贡氏一看,哪里还不明白?敢情她的丈夫为了一个妾室,不惜撒出这样的谎,还愿意养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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