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下一步毫不迟疑地出车,陈员外又连连点头,带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慨叹道:“不错,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然而接下来又走了五六个回合后,陈员外脸上的笑容和云淡风轻的姿态逐渐消失,变得铁青起来。
谢文下棋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出有在思考过,落的子却又准又狠,陈员外虽然自忖水平相当,但每一步多少还得思考一会,这细小的差距,已经让他意识到不妙了。
站在一盘观棋的吕风也察觉到异常,这谢文看来还真有点东西啊。
随着棋盘往前演进十几步后,陈员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的豁达大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急和厌恶。
“和棋了。”随着陈员外最后一次落子,谢文从容地对陈员外道。
陈员外头皮发麻,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手停在半空中九悬不动,最终“啪”的一声,狠狠落在桌上。
“哼。”他起身便走,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慢走啊,陈员外。”与之相比的是,此刻吕风脸上乐开了花,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陈员外如此吃瘪的样子。
“你小子……”吕风转而瞧着谢文想说什么,一开口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即开口道,“谢先生,你从哪学的象棋,怎会有如此造诣?”
谢文偷偷做了个鬼脸:老家伙变脸比变戏法还快,但马上就微微笑道:“小时候家里有棋盘,就自己瞎琢磨了几年呗。”
吕风闻言愕然,嘴巴微微张大,怔怔地看着谢文,半晌才道:“奇才啊,奇才。”
“不敢当。”谢文谦虚道,然后马上想起了什么,“吕老爷,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赢了,我要什么你给什么吗?”
他这人一向直接,不爱拐弯抹角。
吕风这才回过神来,琢磨了会:“不对,你虽然没输,可你也没赢啊。”
谢文愣了指了指吕风手中鸟笼道:“老爷该不会要食言了?虽然只是和棋,至少我帮你把这只五色灵鹊保住了吧?你就不能多少回报点?”
“唔。”吕风沉吟起来,眯着眼睛,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自己钻研棋艺好几年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象棋的奇才,怎么可能轻易将之放跑。
“想要报酬也可以,不过你还得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他故意卖关子道。
“条件?什么条件?”
吕风抿着胡子,微微抬头道:“那就是当老夫的师父!”
“啊?!”谢文完全始料未及,没想到这老家伙是真不按套路出牌啊!一把年纪拜一个年轻人当师父不嫌丢人吗?
“怎么?不行?”吕风冷漠道,“不行可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唉,没、没说不行。”谢文真是郁闷不已,他用人机装象棋高手还行,教人下棋哪里会?自己对象棋的理解也是个门外汉,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爷爷,谢先生,你们在聊什么呢?”大概到了饭点,吕如林跑过来了,一脸撞见谢文和自己爷爷聊得有来有往,脸上写满了古怪。
“叫什么谢先生?以后你得叫他师祖!”吕风黑着脸道,但转向谢文时,却马上换了一副脸色,毕恭毕敬道,“谢师父,想必饿坏了吧,我已安排手下们准备好了酒菜,咱们喝个痛快如何?”
吕如林吓得脸都快掉地上了,这谢文究竟什么来头,区区一个凡人居然能够当上自己爷爷的师父?
谢文反倒蛋疼无比,对师父这个称谓没什么感觉。麻木地点了点头,在吕风招呼下往大厅走去。
吕家算大不大,算小不小,家族一共有十几个成员,但除了吕风和吕如林外,全都是凡人,所以平时用餐都是隔开的,这好像是修真界普遍默认的规矩。
吕风和吕如林住东院,其他族员住在西院,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基本不怎么往来。
晚上吃饭时,桌边坐着的,也就吕风、吕如林和谢文三个人而已。
“来,若阶妖兽赤烈鸟,师父尝尝咸淡。”吕风笑容可掬地用筷子夹了一只怪鸟的翅膀,放到谢文碗里。
“赤烈鸟……”谢文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鸟肉,口中不自觉喃喃着。
“这赤烈鸟啊,虽然只是若阶妖兽,但其肉味鲜美,凡人吃了,可以强身健体,精力旺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补品啊!”吕风徐徐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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