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朝堂上关于“豆蔻案”一事争论不休,郭氏一脉坚持贺寅昆捉住的那个贼人乃是刻意栽赃嫁祸,咬死若是郭国公为幕后主使,又怎会差点连自己唯一的小儿子都折了进去。
而反对郭氏一脉专政的人,坚持事出必有因,咬定若郭国公与此案无甚关系,一个小小的黑寨子寨主又哪里来的胆量指认当朝国公,还被逼的将他唯一的儿子给绑了过去。这必定是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的纠纷,恰好被贺寅昆撞破。
诚如贺寅昆一般的两不沾的朝臣,提出了是非真相一查便知的议谏。毕竟抓获的那个人指认的不仅一个郭国公,还有当朝摄政王凌子烆。
反对郭氏一脉专政的保皇派在此时指出,既然抓获的贼首同时指认当朝国公和摄政王殿下,且国公乃太后母族,摄政王乃太后肱骨,那此案理应太后避嫌,由陛下亲自出面给出圣裁。
这就是直接要求太后让凌锐出现在朝堂之上了。毕竟新帝抱病也有将近半月,而豆蔻案此等大事新帝竟然连个面都未曾露过,全是他们在与太后议事。
这是何等荒谬!
郭太后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凌灏正垂着眸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感觉到一道蕴着凌厉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郭太后,“摄政王怎么看?”
凌灏懒洋洋的抬了眼睛,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那些保皇派身上扫过。事实上比起保皇派的那些人,他从某种程度上对两不沾的朝臣们观感更好些。毕竟保皇派也有自己的目的,而为了此目的,也是什么话都敢编。
“本王以为,清者自清。本王未曾做过的事情,便不惧大理寺清查。”凌灏站了起来,将郭太后想要的梯子递到她跟前,“本王孤身一人,只愿朝廷清正。”
太后眼底拂过满意的神色,面上却一拍凤座怒道,“子烆乃当朝摄政王,因一小小贼首指认便派人清查,皇家天威何在?!”
贺寅昆想看一眼凌子烆的反应,却被凌灏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凌灏对着他微微颔首,目光里竟不乏鼓励之意。
有那么一瞬间,胸口热热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为民持正,听百姓之言,即使是天家贵胄也可清查还清正于天家还真相于万民,这才真正天家的皇威。”
贺寅昆:“臣以为,摄政王问心无愧,可查。”
太后似是被气得抖起了身子,一拍凤座的扶手便站了起来,“贺中尉所言甚是,但子烆贵为大商摄政王,谁人配查,谁人敢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中尉吗!”
朝堂寂静。便是掌管大理寺的廷尉亦不敢此时出列。
那是当朝摄政王,而且太后此意本就是在直接保着凌灏,若查出来什么还好,若什么都查不出来再被摄政王和太后记恨上,恐怕他这官位也不复存在了。
确实,不敢。
贺寅昆还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有人沉声,
“臣,请查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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