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画将上半阙对完之后,对香儿道:“你同谭少爷知会一声,就说我累了,先休息了。”
香儿应声走远后,她拧灭了烛火,坐在桌前,却了无睡意。
手中握着路上带回来的玉石,她困在黑夜之中,望着窗外他那边的灯火,竟生出了几分痴念。
“等除夕那天,”她想,“我就把玉石给他。”
今日她虽在醉和春,却向香儿打探了不少消息。香儿说今日谭倾除了去后院一趟,就一直在屋里待着。暮小姐觉得烦闷,想进城去看,也是扶易陪着。
她虽未当面同谭倾交谈,从香儿的口中,也明白了谭倾的意思——他不与暮恬接触,虽未直接拒绝暮家人,抗拒之意已经很明显。
这也让她更加动容。
叶宁画撑着头,就看着那盏灯火。她猜谭倾肯定在琢磨自己的诗,一念及此,唇角就忍不住地扬起。
这人......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啊。
但她不仅不排斥,竟还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以往在镇北,可没人能像他这么大胆,能像他一样,宁愿拖着伤,也要来救自己。
那是仅限于他的放肆,那是独属于她的偏宠。
叶宁画坐了很久,久到谭倾屋中灯火都熄了,她还在坐着。
“他读过这么多书......应当知道送玉的含义吧?”
每每一想自己送出玉石他会有什么反应,叶宁画就下意识想要退却。可再一想两家的联姻,她还是咬咬牙,逼着自己上前去。
男女送玉,乃是定情之意。
......管他什么定情之意,就说是自己随手买的。只要她不尴尬,就没人能觉出尴尬。
叶宁画自我劝慰着,上床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醒来,香儿就捧来了信,故意压低声音,“听说是花了一晚上抄的......可得好好看看。”
叶宁画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将人一拥,“信给我。”
这次的信格外厚。她掂了掂分量,就知道他废了多少心血。
发现谭倾会写诗之后,她心里其实是说不出的高兴。有了一同喜欢的事物,便觉得离他更紧了一步。
他给自己的第一句诗,叶宁画是看懂了的。之所以接那句看似无关的话,不是因为她神经大条,只是......看见他这么赤诚地表达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但见谭倾真的正儿八经往后接,叶宁画又有些小失落。这才试探着问了一句“为谁河山天地”。
她真的很想问他,很想知道他的回答。
问他这么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追寻,到底是在追寻什么?
于是今天展开信时,叶宁画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在揣测谭倾的答话:是友人?知己?还是......心上人?
一想到后面三个字,她就忍不住地心慌。
这个人总是没个正型,撩人不加价。
但不知为何,她忽然就......该死地喜欢他这种模样。
叶宁画怀着激动的心情,将这封信展开。
奇怪的是,今天这封和前几日的都不太一样,它似乎格外的长。
映入眼帘的照旧是谭倾的楷体。叶宁画一见他密密麻麻写了这么多,多得超出了她的认知和预想,短暂的惊喜后,她忽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写这么多,难道这次写的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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