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看不出,她们姑娘有何打算。但就她从小侍候程绣锦的经验看,程绣锦不出手则已,既然出手了,彩婆跪地认错,那都是轻的。
彩婆在哪儿晃悠个脑袋,蔑视所有人说:
“以为不住进伯府,我们老夫人就拿他们没辙?哼,还有王秋思,陛下封她个淑人,她就真当自己是老封君了?
我呸,不过一个侍候人的丫鬟,挑拨侯爷跟伯府疏远,伯爷、夫人脾气好,我们老夫人……”
接下来,一堆威胁人的狠话,彩婆正说到得意处,刑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刑室昏暗,就见一人,逆光站在门口。
边雁一脸惊喜抬头,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喊:“大姑娘!”
冯妈:“唔唔唔……”
彩婆被绑着,却气势十足,站在哪儿,乜向来人说:“你父母呢?”
呵,这不就来了?那两口子不敢来,派个小丫头片子跟她认错,她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今儿个,不让王淑人亲自过来,跟她鞠躬认错,这事没完。
程绣锦着鹅黄色袄裙,重新梳了个垂云髻,对称式的,头顶上两朵珠花,步子走得也是袅袅娜娜。
无端得就给人一种,她走得不是刑室,而是盛开着的桃花林的错觉。尤其是她身后,还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丫鬟。
当然了,同时也得忽视了,她身后跟着的,几个紧绷着脸,煞气十足的婆子。
但有一个婆子,与那几个婆子都不一样。
白白净净一张脸,略微有些发福,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穿了件深红提花褙子,慈眉善目的,却是与程绣锦并肩同行。
冯妈:“唔唔……”
边雁流着泪,勉强起身,就想往程绣锦跟前凑。
华光院的刑室,北面山墙前,放着一把太师椅,太师椅前,放了一张长书案。
书案上,有一个圆型签筒,竖着数根火签,文房四宝并着镇纸,最为醒目的,则就是那根惊堂木了。
程绣锦看边雁一眼,步子没停,径直坐到太师椅上,那气势陡然就是一变。
就见程绣锦杏眼圆睁,粉面含威,伸手拿惊堂木往桌上“啪”地一拍,彩婆不由自主的,竟就打了一个激灵。
腿有点儿软,但很快的,彩婆反应过来,扬起头,用下巴和斜眼瞅程绣锦,发出一个重重地鼻音:
“呵!”
不用吩咐,有婆子搬了椅子,让那穿提花褙子的婆子坐下了。
穿提花褙子的婆子,便就一眯眼睛,也不起身,就坐在哪儿对程绣锦说:
“姑娘,还记得以前,老奴跟姑娘说得事吗?”
程绣锦面露不忍,侧身对那婆子一礼,说:
“不是我不想听韩妈的,可……我怎么敢跟宫里的娘娘们相比?”
韩妈正是宫里派出的,两嬷嬷中的一个,今年也五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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