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仪元殿里,太医和宫女们出出进进,忙得焦头乱额,特别是在炀帝的压迫下,宫人连呼吸声都轻微了起来,生怕一不留意,就落了个人头落地……
看着床榻上昏死过去的元妃娘娘,炀帝眼中的怒火已经不言而喻,太医人人自危,除了全力拯救元妃娘娘,对炀帝的问话也是变得战战兢兢。
相比于仪元殿的紧张气氛,栖鸾殿更多的是死气沉沉,人人面露忧色……
贤贵妃怎么都想不通那位气焰嚣张的元妃娘娘,她明明才站了那么一小会,怎么就晕倒了,还那么凑巧的晕在了炀帝的面前,这元妃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自己多年与皇后恶交,倒是小瞧了这个以采女身份进宫的扬州女子,多年不与元妃打交道,贤贵妃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好欺的扬州女子,是什么时候修炼出了一个这般如此深沉的心思。
只是她派去的宫人来报,说元妃娘娘是真的病倒了,太医说她有罕见的“畏寒症”,一旦寒气攻心,便有生命危险!
太医院一半的太医都被宣到了仪元殿,炀帝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元妃身边,想到炀帝离开栖鸾殿时那一记冷冽的眼神,贤贵妃便忍不住浑身颤抖。
炀帝真的会为了那个元妃娘娘而把自己怎么样她不得而知,只是这拥有后宫三千的帝王,像今日这样为了其中的某一个人而大动干戈,爱惜之意言于体的深情模样,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贤贵妃寂寞的倚在殿门旁,深深的沉浸在无边的往事中,她无动于衷的任由雪花胡乱的飞到她整齐的发髻上,鲜艳的衣裙上,还有失去知觉的皮肤上……
敬姑姑担忧的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娘娘怎么了,回暖阁坐下来歇会吧,外面寒气重,娘娘可要保重身体啊!”
贤贵妃像失聪了一样依旧望着漫天的大雪发愣,对敬姑姑的劝告丝毫不理会,门槛旁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积雪,雪花依旧执着的打过来,没完没了……
贤贵妃忧伤的想到自己怎么了,她当然不会是怕那个毫无背景的元妃,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元妃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个元妃左右不过是一介商贩的女儿,除了户部那个杨侍郎,她根本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可自己不一样啊,自己是江太师的族妹,江太师身后还有先帝御赐的庆国公府,自己的儿子是当今的五珠亲王,身后拥护者具多!她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就算元妃今日死在了她的栖鸾殿,炀帝都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贤贵妃想到这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心中又难过起来。
她依稀记得自己初入宫的时候,炀帝也许过自己一世情缘,可她与炀帝之间的那些温存,又是从什么时候消失殆尽了呢?
从皇后倒台,炀帝亲自让自己掌管六宫开始?从辰王上位后,江太师教自己旁敲侧击的替煜王求取太子之位?还是从炀帝越发嫌弃的眼神中,说自己不在像以前那般温婉可人……
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今日的情形看,这君心,她都彻底失去了!
贤贵妃神色哀伤的笑道:“又下雪了呢,本宫儿时最喜欢下雪天呢,你们看这雪多美啊,比白貂还要耀眼呢!本宫还记得第一次进宫的那一日,也是大雪纷飞,陛下还夸本宫肤如凝脂,巧笑倩兮!”
宫人见她言语近似痴颠,忐忑不安的面面相觑,并不敢上前搭话。
贤贵妃痴语喃喃,眼角又不自觉的挂上两条清泪,继续语道:“可本宫现在最讨厌下雪天了,太冷了,真是太冷了,冷得让人心寒刺骨,浑身冰凉……”
泪眼朦胧的眼前,放大般的鹅毛大雪似乎飘得更加的放肆了——
经过太医的轮翻治疗,元妃在炀帝关心的眼眸中,终于悠悠转醒,炀帝欣喜的握着她洁白无瑕的玉手问道:“爱妃,你可醒了,你刚刚真是吓坏朕了!
见元妃支撑着要起身,炀帝连忙招呼丫头上前将她扶起,又在她身后垫上了两个柔软的蚕丝鸳鸯枕头。
等元妃稳稳的靠落在枕头上,炀帝又握着她的手心疼的问道:“爱妃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元妃虚弱的说道:“是臣妾身体弱,不争气,其实贵妃姐姐根本就没有怎么惩罚臣妾,陛下可千万不要为了臣妾,跟贵妃娘娘伤了和气!”
炀帝心疼的憋了女子一眼,又冷哼一声,道:“爱妃不用替她说话,今日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朕今日是没空搭理她,等爱妃身子好些,朕自会去跟她好好算算账!”
元妃体贴叹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贵妃姐姐身为后宫之首,又受陛下的信任掌管凤印,姐姐惩罚臣妾,臣妾绝无怨言!”
炀帝冷笑道:“后宫之首?她算什么后宫之首,她那叫代管凤印!”
炀帝突然看向默默垂泪的元妃,意味深长的问道:“爱妃进宫也有些年头了,妃位是该升一升了吧!”
元妃受到大惊吓一般的捂着胸口道:“陛下别拿臣妾寻开心了,臣妾从采女一路走到妃位,全靠陛下庇护。在这宫里,臣妾除了陛下一人,再无依靠,陛下把臣妾捧得再高,臣妾没有根基,终是站不稳的!”
“有朕给你撑腰,爱妃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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