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谷雨。
太子大婚,大内宫宴。
马车四周的铃铛因受了震,只铃铃地作响个不停。元涑心中替燕妙婷觉得高兴,却又不知为何有些发堵。
“吁——”的一声,马车停在了宣德门外。
元涑下了马车,抬眼瞧了那肃穆威严的城墙,她这才明白自己在烦些什么。
她与燕妙婷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如今燕妙婷就要嫁到这皇宫之中,日后就难以相见。除此以外,还有大内之间的争斗,历朝历代都有夺嫡之事发生,手足之间总要斗争个你死我活,元涑担心燕妙婷会卷入这种纷争。
元涑一时间瞧得出神,家中的人都已经行了一段路,多亏是桃橘两位姑娘提醒,这才拉回思绪紧跟了上去。
官眷入宫是从偏门行进,元夫人递上了帖子和诰命的牌子,随后由宫中的嬷嬷查验了身子,身侧的丫头拦在宫外等候,而后才被引路的嬷嬷带着前往设宴的紫宸殿。
今日是宫中大喜之日,可却并未曾有多热闹,身侧行过的宫女端正地行了一礼,随后又快步离去。
一路上走来除了几声鸟鸣和风声,几乎是寂静无声的。
直到行至紫宸殿,女眷们的笑声这才传来。
元涑行到席面上的时候,瞧见不远处坐着一位男子,便心生疑惑。
帖子上明明说好是男女分席,可为何如今在女眷之中还有一位男子?
元涑未敢多看那人,朝着元夫人小声问道:“母亲,今日女眷席面上怎会有男子在场?”
元夫人顺着元涑所说朝着四周看了看,果真瞧见一位身着紫色织金圆领蟒袍的男子坐着。
“那是长公主殿下的嫡子,官家的亲侄儿静北王,”元夫人解释道:“因长公主和驸马过世的早,官家就对这位遗孤多有照拂,十岁那年就已经封了王爷,如今十七岁就已经有了三房姬妾。或许也是因官家疼爱的原因,这位静北王时常出入各个女眷宴席中。”
原是位受官家宠爱而放荡不羁的小王爷。
“你们瞧,那不是靖安侯府那位嫡女吗?”
忽然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元涑寻着声音瞧去。此人现如今正和几位姑娘一起站在静北王身侧,元涑定睛一瞧,正是那位多生事端的昭瑰郡主卫祝孀。
见元涑瞧向自己,卫祝孀冷冷笑道:“这就是那位爬在自家长辈上面的侯府嫡女,款儿可大了。”
卫祝孀身侧的几位姑娘听了这话,纷纷对元涑嗤之以鼻。
静北王正放荡不羁地坐在椅子上,心想这下要有好戏看了,他平生最爱看的就是姑娘之间吵架。现下里只要面前这位姑娘回嘴,凭着卫祝孀的性子,戏就能开场了。
可元涑不是静北王心想的那种人,她面上含着笑,随后朝着众人轻轻行了一礼。
这一举动反而更加惹起了静北王的注意,他微微抚了抚自己的下颚,随后嘴角微扬,轻笑地说了一句“有意思”。
站在身侧的卫祝孀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忽的僵住。
自小的时候,她心中就多有爱慕静北王之意,今日听见自己心上之人夸奖了元涑,便顿时醋意四起。
兰庭行进席面,好生一顿寻才找到元涑,随后笑着行了个礼道:“元姑娘,咱们姑娘让我叫你去吃杯茶。”
元涑正为如何去寻燕妙婷发着愁,如今其身侧的兰庭来寻,便和元夫人说了一声就离了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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