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压低的嗓音温柔宛若对深爱的人的呓语,那刮着大风的悬崖边,一修长身形怀抱着怀中一个仍然还在流着鲜血的弱小身子,那高大身形将那弱小身子护的死死的,一跃从高崖之上往下跳。
刺骨的风在耳边呼啸,满头是血的江晚晚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整个脑袋浑浑噩噩的伴随着沉重的困意袭来,她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抬起头去看他。
入眼的他仍然是那般明月清风,容颜俊逸妖孽,一双凤眼没了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冰冷,染着的是那化不开的宠溺与温柔。
直到,他垂下头来,在她的耳边,薄唇轻启似乎呢喃着什么,语气很轻,风一吹就散。
此时的江晚晚顾不得那么多,她仿佛用尽自己全身最后的一点点劲儿开口呐喊:
“不要!——”
江晚晚从床上伴随着浑身上下跟被推土机碾压过一般疼痛万分猛然直了起来,瞪大着双眼,瞳孔扩大,唇瓣惨白毫无血色,再配上那堪比葬爱家族经典发型的爆炸头,宛若一个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厉鬼。
此时她的胸前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良久涣散的眸子缓缓汇聚在一起。
“……这,这是。”她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胸口的心脏剧烈的抖动着。
“我……怎么可能。”
她抬起手用手指去抚摸自己的脸庞,指尖颤抖无比——“没有。”
没有江兰兰在自己脸上划的那深深的交错纵乱的刀疤……莞尔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很是不可置信的恍惚着神色。
好一会儿,江晚晚猛地掀开被子连鞋都顾不得穿的蹬蹬蹬跑进了洗手间,直到看到洗手间洗手台上挂着的大长镜子她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重生了。
“呵——”
干裂的唇瓣唇角微弯冷笑轻哼,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住她三分之二的脸,江晚晚抬起手来将脸庞边的发捋到耳后,看着脸颊上苹果肌上的黑褐色的小斑点,以及那红肿的眼睛,脸颊虽然光滑却是蜡黄还带着“很有分量”的婴儿肥。
特别是脸上的那道粗粗的像极了蜡笔小新的大黑眉……
这些,都是自己用来躲避和逃避陆沈帆的“技巧”,同样的这些技巧都可是江兰兰教自己的呢。
一想到江兰兰,江晚晚的面容逐渐变为诡谲,脑海里仿佛闪过许许多多关于她的画面,或是楚楚动人无辜的,或是面容扭曲阴狠质问……
江晚晚忍不住的从面前的洗手台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箱子,她利用里面的工具让自己真正的面容展露出来——
眼眸清澈干净泛着细碎的光芒,标志性的桃花眼虽然微微肿着却阻拦不了眼尾略微上扬带着的魅惑弧度,皮肤从原本的蜡黄变为了白皙透着饱满胶原蛋白和自然的粉嫩。
只是唇瓣仍旧白白的不带一丝血色。
“砰——”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暴力的给撞开,江晚晚扯了扯唇角,才发觉自己刚刚下意识的钻进来后警惕无比的关上了门并上了锁。
视线顺着望去,来人逆着光只能看得清楚脸庞轮廓如刀削般分明,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而内敛的冰寒之气,气场强硬摄人染着让人入骨战栗的退缩。
要是一般人肯定会被面前这气势汹汹给吓得瑟瑟发抖躲闪无比,至少上一辈子的江晚晚就是这样避如蛇蝎晦之不及。
可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的人,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无惧风险来救自己甚至跟自己同归于尽。
江晚晚的心尖颤了颤,一时之间呆傻的站着原地,看着陆沈帆不知所措。
陆沈帆那摄魂夺魄的凤眼里瞳孔深邃压着一些跳蹿的怒火,他一进门发现床上的人不翼而飞,下意识的以为她又跳窗而逃……
谁知才想转身去抓,就看见洗手间门紧闭着且反锁,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两人视线相对,她看到陆沈帆的眼中划过一分讶然。
江晚晚强行让自己忽视掉陆沈帆那可怕的气场,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害怕他,迈着小步伐一点一点的朝他走去,朝他靠近。
少女背影高挑而又瘦的跟一张薄的纸片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而此时的她哪怕眼底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几分胆怯却更多的是坚定不移的朝着自己走来。
陆沈帆几欲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不然为什么以往见到自己都避之不及的人儿怎么会主动朝着自己靠近呢?
直到少女独有的馨香来势汹汹的窜入他的鼻息,一个小脑袋就那样静静的贴着他的胸膛,一双纤细的可以用骨瘦如柴的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直到她低低的在自己怀中,声音带着哽咽的说:
“陆沈帆,我错了。”
陆沈帆浑身僵硬的跟磐石一样,他就那样定在原地,原本富有攻击性的一双凤眸中视线迷惘瞳孔放大染着浓浓的震惊,就连那万里冰山的面容也出现一丝皲裂。
“你——”
他忍不住开口,却又懊恼自己怎么开口打破,万一这只是自己的一个遐想,一个梦呢?
好一会儿,陆沈帆才哑着嗓子,声音无比艰涩:“我不是许晔。”
短短五个字,却让他的心跟被一双无形大手给撕扯一般的疼痛。
是啊,她的一颦一笑,满心欢喜都只给了那个男人,那个她的“青梅竹马”,又怎么会是自己呢?现在的她,估计只是摔坏了脑子,才会错认为自己吧?
这么想着,那双凤眼缓缓闭上,想要遮住那令人心疼的受伤与悲怮。
江晚晚闻声,松开了双手,而陆沈帆随着她松开的动作嘴角扯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又很快消失不见,面容仍然变为了那般冷峻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许晔?我最讨厌他了!”
江晚晚眨巴眨巴自己那清亮透彻的眼眸,“我最喜欢的人,是陆沈帆呀。”
在她刚刚抱着陆沈帆的时候,脑袋里的混沌如浆糊也慢慢的被整理开来,她才知道,自己原来重生到了与陆沈帆新婚不久,自己为了去见许晔而从三楼跳下。
虽然下面是软泥与青草,但原本的她还是有着轻微的脑震荡还惹怒了陆沈帆被更加严格管控起来……
思绪追回,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沈帆的俊美容颜看,嘴角险些湿润。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还重生在这一时刻,倒不如她接着这一个“天时地利”来个“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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