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和地魂都游离在人体之外,不受人体和人魂的控制,我也没有找到修炼他们的法门。
但我左思右想,琢磨出了一套炼魄之法,还不成熟,所以一直没有实践。现在尧帝逼我继承帝位,一旦做了这王,天下安危系于一身,就更不能冒险了。
精卫,走,为师这就着手炼魄,你来护法。”许由不仅精通治理天下之道,而且精通修炼神魂之道。
“炼魄之术,与师傅您说的弃圣绝智有何关系?”精卫仍有不解。
“人魂住体之后,将能量场分布在人的七个脉冲要穴上,形成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其中天冲和灵慧二魄,是为天魄,天冲魄负责勾连天魂胎光,灵慧魄负责勾连地魂爽灵,属阳。其他五魄藏于人的心、肝、肺、肾、脾胃五脏之中,让人产生喜、怒、悲、恐、忧五情。
我准备先将自己的天冲魄和灵慧魄逼出体外,只存五魄,看看是否能进到纯粹的‘我独昏昏’、‘我独闷闷’境界,去更近地接触道。”许由解释道。
“我还是不明白。”精卫说道。
“我想切断天魂的累世因果对我命魂的影响,再切断地魂的祖宗阴德对我命魂的影响,只修今生今世这个纯粹的我。”许由由繁入简,做了个概括。
“人们都渴求祖宗阴德之庇护,你却要将之切断?”精卫疑惑地看着师傅。
“祖宗阴德庇护下的我,跟我庇护下的这池塘中鱼,又有什么区别?”许由反问道。
3,
精卫的护法工作,就是要在许由将自己的天冲魄、灵慧魄逼出体外时,运用搜魂术,将二魄搜集在两盏琉璃灯中。
只要琉璃灯不灭,许由的两魄便会老老实实呆在琉璃灯中,不生不灭,不去不来。
许由将精卫带至一个密不透风的地下道场,点燃千盏琉璃灯,地下道场顿时亮如白昼。
许由盘坐在一个草垫之上,右手做掌单立,然后将中指与无名指弯曲,指尖指向掌心,同时将食指指向自己的眉心,口中念念有词道,“遗世独立,天冲出洗;欲得天真,断用灵慧……俗人昭昭,我愿昏昏;俗人察察,我愿闷闷。澹兮,其若海……”
精卫惊奇地发现,许由眉心前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高速旋转的旋涡,接着一粒极细极细的白光从许由眉心处射出,钻到了旋涡之中!
那旋涡转速这才越来越慢,变作一团白云,白云上站立着一个如手指头大小的、手扶龙头杖的白发老翁,对着许由吹胡子瞪眼,一副愤怒异常的样子。
精卫不敢怠慢,立刻施法,将之封印在一盏琉璃灯中,然后对着那盏灯连连赔罪,“老祖宗见谅,您照顾了我师傅这么多年,肯定累了吧?您就躺在这琉璃灯中,好好歇上一歇,等我师傅把你请回去时,您再好好收拾他——不说话就算你答应了啊,我们就这样定了!”
许由请出灵慧魄后,又变掌为抓,在天灵盖上一顿抓挠……
精卫瞪大眼睛看着师傅的天灵盖,心中好奇,“灵慧魄是个老爷爷,天冲魄会不会是个老奶奶?”
许由抓挠了半天,天灵盖都没反应,精卫小心翼翼问道,“师傅,挠痒痒的话,你那手指头太粗糙,要不我来?”
许由点点头。
精卫松了口气:师傅丢了灵慧魄,还好没变傻。
精卫伸出纤纤玉手,在许由头上挠了起来。
片刻,一道蓝光从许由头顶射出,跟那千盏灯光糅合在一起,让这地下道场变得如梦如幻一般美丽。
精卫惊疑地望向那些琉璃灯,明显感觉到灯之焰火都被拨高了不少。
精卫把目光从灯火上挪开,再看许由天灵盖时,赫然看见一个身穿红肚兜、头扎羊角辫的小男孩,站在蓝光中心,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
精卫赶紧念出搜魂咒,正要画出摄魂符,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童子见到精卫抬手,立刻身化蓝光,在屋中如闪电般穿梭不停,将精卫绕得眼花缭乱,这才趁精卫张口惊叫之际,藏入了精卫喉咙之中。
精卫一下子失去天冲魄踪迹,料想它是躲入了琉璃灯中,只得费尽心力,将每盏琉璃灯都结了法印。
精卫擦去头上汗水,惊慌失措地来到许由面前,“师傅,天冲魄不见了!”
许由睁开眼睛后,缓缓转动脖颈,打量了一遍千灯齐明的房间,然后用无限悲悯的口吻问道,“你是谁?”
“师傅,我是精卫啊!”精卫大急。
“精卫是谁?”许由再问。
“精卫是你的徒弟啊!”精卫忙答。
“抛开我徒弟的身份,抛开一品大巫师的身份,也抛开太阳神女儿的身份,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精卫被许由这一再简单不过的问话,问迷糊了。
“今日我知何为我,你还不知你是谁!可怜世人皆如是,一生在梦难自知。精卫,忘了为师过去对你的教导和期望,试着放下你父亲给你带来的伤和恨,仅仅作为一个人,去好好活着,你才能找到你自己,找到真正的、那个究竟的‘我’。”许由伸出拇指和食指,在空中轻轻画了一个圈,然后食指对着精卫的眉心一点。
精卫突然头疼欲裂,双手抱着脑袋栽倒在地,一边打滚,一边喊道,
“师傅,你既然要我放下,为何又打开封印,让我记起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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