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郁定睛看那女子,虽满身满脸的血污伤痕,仍难掩惊为天人的绝美之色!柳眉微弯如苍穹新月,泪眼点点如珠玉满盘,挺鼻薄唇,丹朱一点,道不尽万般俏美风情!
毫不夸张的说,面前之人,应是安思郁有生以来见到最美貌的女子。此刻楚楚可怜之姿,即使同为女子,也不免心中一动,道:“姑娘,你说你认识言子期将军?”
“正是”女子仍死死抓住安思郁手臂,丝毫未顾忌男女有别之意,连连点头道:“我与言子期将军很早便相识,我曾救过他的性命,此番来燕都就是为了寻他!请先生相信我,救救我”
安思郁闻言,周身一怔,她从未听言子期或旁人讲过他曾有过这般遭遇,也并不知他曾有如此美貌的一位救命恩人。但无论如何,她既说与子期是旧识,还有救命的情分,那么此事便含糊不得。安思郁除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女子上身,将她缓缓扶起,对老鸨淡淡的道:“冯妈妈,这个姑娘,我要带走。”
老鸨闻言,双眉扬起,面上已满是不快之色,收敛笑意道:“郁医师,这不合规矩吧?”
安思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老鸨,复又望向那女子,问道:“姑娘,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那女子哭道:“我今日才到了燕都,本是在街市上向人打听言将军住处,碰到了这个人!”她伸出手愤怒的指向一旁被傅嫣扭断了胳膊正躺在地上呻吟的打手三儿道:“这个人说,他认识言将军,可以带我去,谁曾想谁曾想竟将我带到这肮脏之地!”
安思郁闻言,冷冷望向老鸨,道:“冯妈妈,原来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就是你这寻香阁的规矩啊!”见老鸨脸色微微发白,安思郁接着道:“这规矩我倒是第一次见,要不要去府衙咱们好好的讲一讲?”
照理说,老鸨冯水仙开了这勾栏所,上下打点自然是不必少的,虽然心上并不怎么把她的威胁当作一回事,但看着她如此冰冷的神情,心中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一方面,燕都达官显贵甚多,在燕都做生意是要最小心谨慎的,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谁,倒霉的还是自己另一方面,她的身体一直都是郁医师在调理,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得罪这位从不轻视她们的医师。思虑再三,她向打手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去,又对三儿道:“放人吧。”
三儿虽臂上仍疼痛难忍,却也挣扎道:“别啊,冯妈妈!这小蹄子长得这么好看,将来院里的头牌儿没跑了,您就这么把她放了?”
老鸨心中烦躁异常,不由喝道:“行了行了!”
安思郁目光如两炳利剑,森冷的盯着那个打手三儿,道:“你刚才说,你是言将军的什么?”
三儿本是狠厉之人,但任他再怎么狠厉,对于燕都略有些有头脸的人物也是不敢得罪的。面前这医师,虽年纪尚轻,身型瘦但望向他的阴沉目光还是给了他些许的压迫感,加之这医师身旁这位佩剑的人物似也不怎么好惹,只得讪讪的闭了嘴。
老鸨见两人目光不善,忙打圆场道:“郁医师,这人说话向来嘴上没把门的,不是有意要得罪贵人,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安思郁闻言,缓缓将森冷的目光从三儿面上收回,转投向老鸨道:“冯妈妈,人我是一定会带走的,至于银子,要多少您开个价,明日一早去言府领便是!”
这话听在耳中,状似无甚特别,冯妈妈却浑身一抖!从被掳来的女子口中听到达官显贵的名字不奇怪,她见得多了,从未听进耳中过,但郁医师提起言府时的语气和神情,自然而随意。虽然她曾猜想过,这郁医师无论举止、谈吐、气度均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样子,但也绝没想过她会与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三品将军言子期的言家真的有什么关系。而她所说的这句话,几乎就是默认了她与言家关系非同一般!自己打点的再万无一失,再有后台,言家也是她够不着也吃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直冒冷汗,忙赔笑道:“郁医师您为我和姑娘们瞧病,谈钱就见外了,人您领走便是。”
见老鸨发了话,三儿极不情愿的把这位已遍体鳞伤的女子带到了安思郁面前,安思郁解下自己的外衫,小心披在女子身上替她遮挡,又俯下身柔声道:“姑娘,你还有什么东西在这里么?”
“有,有”女子忙不住点头,道:“有五十两纹银,还有一枚很重要的东西”
闻言,傅嫣目如利刃般望着老鸨与打手三儿,老鸨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三儿极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两件物什:一口花色朴素简单的钱袋,以及一枚似是成色不错的玉佩。女子忙将两样东西夺过抱在怀中,失而复得,目中盈满尽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之泪
走出寻香阁门口,女子突然跪倒在安思郁面前,叩首泣声道:“多谢先生救我出火坑,小女感激不尽!”
安思郁忙将她搀起,递予她一方手帕,道:“不必”想到她在寻香阁内所言,不禁好奇道:“姑娘说,曾救过言将军的命,此次也是来寻他,又是怎么回事?”
女子用手帕拭了拭眼角残泪,未直接答话,好奇的看着安思郁与傅嫣,反问道:“不知两位与言将军是”
傅嫣看了安思郁一眼,答道:“我是言将军麾下将士,她是”她指指安思郁,却稍稍犹豫了几分,未能及时答她,安思郁随口接话道:“言府医师。”
见了两人方才搭救自己时与那老鸨的对话,以及此刻回答的言语,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两人同言府的关系。女子稍稍放下心来,道:“我叫佟敏儿,与言子期将军是旧识,八年前战事中受伤,命悬一线,被我和我奶奶所救,他曾和我说,有朝一日若有困难,我可以去找他,他会好好照顾我。”
安思郁不禁一怔,八年前,言子期只有十六岁,还未授将军衔,竟也有过生死一线之时,而且,他似乎还向眼前这位美貌非凡的女子承诺过什么她悄悄望向傅嫣,傅嫣向她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道:“将军八年前,在北上一战中,的确曾因受伤而失踪过一段时日。”
见傅嫣证实,那女子低头浅噙几分苦笑,喃喃道:“不知道将军这几年变成什么样了,是否还记得敏儿”
浅吟片刻,女子忽然抬起头,握住安思郁双臂道:“先生,带我去见言将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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