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言母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向安思郁的方向走来,她当即明白,自己不能在这里悠闲的坐下去了,忙起身对二人道:“你们二位继续聊,我先行一步。”
“干嘛这么急?”卓燃斜眼笑道:“是要去看看你家将军身边有没有求做侍妾的姑娘么?哈哈哈”
“什么侍妾?”傅嫣瞪大了双眼看向卓燃,卓燃则是笑了一脸的意味深长。安思郁则白了一眼卓燃,道:“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家将军我相信,无须什么姑娘。女眷们都来了,我要去招呼了。”
“哦?”卓燃单手托腮,歪着头望着安思郁,继续笑道:“你家将军现在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红人,若有几房妾室,倒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但是他不会!”安思郁道:“他心中只有我!”
话音方落,安思郁却觉脸颊发烧不止,心内暗自懊恼怎会不自觉便将这情浓之语展露于卓燃这惯爱挪瑜玩笑之人,此番定是会被他抓住话柄,少不了取笑之意了。而卓燃闻言,果然来了精神,调侃道:“男人情到浓时说的话,你也信?”
“为何不信?”安思郁反问道:“我爱他,所以我信他。”
卓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若他有一日真纳了妾室进门怎么办?”
安思郁有些倔强的望着他,道:“宁为玉碎!”
“啧啧。”卓燃闻言,连连咂舌,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你厉害!”
见安思郁快步走远,傅嫣不由埋怨卓燃道:“你干嘛说这些没边儿的话惹郁儿不高兴?唯恐天下不乱么?”
“乱不了。”卓燃徐徐道:“她倒是和言子期有那么一些像的地方”
半晌,见傅嫣并未接话,卓燃扭头看她,问道:“想什么呢?”
傅嫣面上仿佛有些神往之色,喃喃道:“做彼此的唯一,真好”
“好是好,只是太理想。”卓燃难得正经了些,道:“若言子期生在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偏偏生在言府,很多事情,他未必做的了自己的主。”
“那你呢?”傅嫣突然问道。
“什么?”
“你若有喜欢的人”傅嫣略顿了下,继续问道:“会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我说过,”卓燃若有所思的笑笑道:“我不会去喜欢谁。”
“哦。”傅嫣显然有一丝失望,道:“也对,你这个人,大概真的不会喜欢上谁吧。”
“嗯。”卓燃点头表示赞许,却又随即望天,用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道:“假如有,我或许也会这样吧。”
安思郁回到言母身边,安静的扮演着一位乖巧的儿媳,招呼着陆续到来的宾客女眷。虽然宾客数量不多,但均为皇族内眷、高官贵妇,多数对她这位言府新妇还是较为好奇的。寒暄的、端详面相的,甚至还有拉着她追问肚子有没有动静的,比比皆是安思郁努力应承了些,总归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没过一会,荷香便替言母传了话,要少夫人将一些锦盒拿给少爷。
安思郁如释重负,深深的吸了口气,顿觉浑身上下轻松了起来,几乎是跑跳着来到了正在府门前迎客的言子期身边。言子期见她如此,心下顿然明白了七八分,忍不住笑道:“解脱了?”
安思郁闻言,好奇为何言子期总能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不禁赧然一笑,不好意思道:“大约是我太笨手笨脚了,母亲心疼我,找个理由让我出来透透气,等下就回去。”言子期温柔道:“母亲知道你不善于这样的场合,不想你太过拘谨,在这里便可。”
安思郁心中一暖,忙道:“这样不好吧”
“无妨。”言子期道:“有荷香姑姑在,你不必过于担心。”
不必应付女眷繁多的场合,能安心的赖在言子期的身旁,虽是她所喜所愿,但她未曾想竟是言母默许,让她有些飘飘然的意外!只是这意外还并未持续多久,便被迎面而来的宾客打断了思绪!
两顶并不怎么起眼的轿子,一前一后的相继在言府门前停下。随轿乘马而行之人,似乎很没有精神的低着头,先是扶了前轿内贵人下轿,随即又很小心的将马车中女眷请出。行至门前,安思郁终是看清了来人:邹阿克将军与邹夫人,以及他们身后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邹祖荫和低头静默的言知屏!
见此,言子期与安思郁忙上前,与邹将军见礼。上次邹府出头之后,这是安思郁第二次看到邹将军,而邹将军显然还记得安思郁,虎着脸不愿看她,邹夫人倒显得亲近一些,对安思郁始终报以笑意。邹家与言家是姻亲,言是知屏的娘家,安思郁在这里见到邹祖荫言知屏二人,再正常不过。然而,让安思郁意外的却是眼前的邹祖荫,不知是否父母在身旁的缘故,意外的安静沉稳,举止也不见轻浮之色,褪去了昔日的玩世不恭,竟也是一副人中玉树的模样,与那日安思郁与其分辨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言知屏跟在邹祖荫身后,仍是如往常一般不善多言,仅是浅浅的向安思郁见了礼,相较之下,邹祖荫反倒更得体些。他向二人分别见了礼,示意身后之人将礼物递至阿笠手中,对言子期闷闷的道:“浅备薄礼,贺岳母千秋,还望笑纳。”
言子期淡淡点头道:“进去吧,母亲在里面。”
“阿屏,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安思郁忍不住问道。
言知屏一怔,回转过身,微微颔首道:“还好。”
安思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言知屏已转身离去,并无继续攀谈之意,便就不再强求,她却呆呆注视着二人背影,见入内门时,邹祖荫似乎还伸手扶了言知屏一把,惊讶万分,转过头来对言子期道:“那人是邹祖荫?”
“怎么不是?”言子期似乎有些意外她为何有此一问。
安思郁跺脚道:“上次在邹家,他那个样子和对待阿屏的态度,明明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刚才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莫不是装出来的?”
言子期斜睨了一眼二人离去的方向,微笑道:“装出来倒未必,他最近似乎是收敛了不少。”
“哦?”安思郁道:“难道他想通了?知道自己错了?”
言子期道:“上次之后,母亲吩咐了妥当之人去邹家服侍阿屏,据回报,邹祖荫撤了安置侍妾的院子,对阿屏的态度也尊重了许多,或许,一切都需要交给时间。”
安思郁则撇了撇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样子谁都会做!本性藏恶之人,我才不信他会彻底改变。”
“嗯。”言子期宠溺一笑,不自觉又轻拍了下她的脑门,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之间的问题,终究只有他们自己能彻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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