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思郁半晌才回,言子期知方才定发生了些什么事,忙低声询问:“方才胡公公来报,说阿令身体不适,宣了李太医,她怎么了?”
“阿令身体没事,只是”安思郁向言子期耳语道:“发生了一些事,影响了她的心情,我我可能也伤害到了她,但是我必须那么做。”
言子期见她神情严肃,心知定非易事,便颔首道:“寿宴结束后再详谈。”
“好。”安思郁望着言子期的双眼,泯然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主席上的玄墨辰恰巧望见了这一幕,涩然苦笑,将杯中“琼枝露”一饮而尽。
“皇上”长公主阻止道:“莫要纵饮。”
“皇姐,让朕今日喝个够吧。”
长公主焦急的望着皇帝,却顺着他的目光望见了他之所见:安思郁与言子期深情对望,那二人眼中流露出的,是藏不住的默契与情谊。
欲要再阻,终是不忍。她无奈深深叹了口气,对言母道:“还请姑母安排,可让陛下在府中小憩片刻,再行回宫。”
他是皇帝,同样也是她唯一的同母弟弟。她由衷的为言安二人高兴,亦为身为皇帝的弟弟无奈惋惜。
终是造化弄人!
寿宴已散席,宾客们陆续离去,本是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刻,然而安思郁则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栾方叶与言知令私会一事,始终让她坐立不安!
栾方叶的为人,在当年他欲使下作手段对自己行不轨之事时,她就已经看的清清楚楚。所谓什么“情难自抑”,也不过是其父身败名裂后,他利用自己留在安家的手段罢了,为此,他不惜毁她清白,以求“生米煮成熟饭”,迫得父亲就范,保他前途光明。故而,此时他又出现在心思单纯的言知令面前,甚至编造谎言欺骗言知令,其心思绝不简单!这件事,她认为还是尽快要让言子期知晓才好,以免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然而,皇帝与长公主却并未回到宫中,皆因那“琼枝露”醉人,皇帝便在言府暂时歇下,由言子期亲率言家军护卫屋外。安思郁远远的望着,实在不方便在此时打扰言子期,只得长吁短叹,暗自懊恼
可言子期是何人?既是他亲自护卫,方圆十里,恨不得片叶掉落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何况不远处似有似无的人形影影绰绰,当即提剑飞出,眨眼之间,就拦挡在“可疑”人影面前!
安思郁惊了一惊,差点又要出针自卫,而言子期见竟是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将她拉入一旁竹影之间,道:“你怎么来了?”
安思郁亦心中一松,他语中并未有半分责怪之意,反倒是惊喜之色居多!的确说起来,自互表心意那日后,他与她还未得机会好好在一起说上半日话。而此时此刻,虽两人皆在自己家中,但因圣驾在此,气氛又与平常有所不同,倒让二人之间生出了些别样情愫来。见月光竹影之下,她的姣好面容半隐半现,却依旧难挡她剪水秋瞳一瞥,映得芳靥娇美非凡!言子期一时难抑深情,一把将她紧紧拉入自己怀中,低吟道:“我很想你”
“我也是”安思郁一颗心砰砰直跳,红晕瞬间由脸颊蔓延至脖颈处,她双臂紧紧环住他结实的后背,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从中传来与自己频率惊人一致的心跳声,感受着从他胸膛处传来的阵阵暖意她幸福无比的倚在他的怀中,全然忘记了她究竟来此为何!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言子期微微发红、似有火苗般欲将她吞噬的双眼!
“这几日,辛苦你了”言子期低沉却又魅惑十足的声音响在她耳畔,随即,他蛮横掠夺却又不失温柔的吻顿时将她五感六识全部吞没!
她渐渐化在他的一腔火热中,甚至忘记了身处何地、此为何时,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直到二人气息凌乱,才依依不舍将呼吸的权利还于对方,取而代之依旧是深情无比的相拥,以及报以对方最幸福温柔的微笑
“不辛苦”安思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道:“我也没做什么,几位姑姑更辛苦”
言子期则轻轻吻落她额上细碎的发间,淡淡花药交织的清香直入鼻腔,让他心神渐渐宁静些许温存片刻,他极为不舍的与她分开,道:“我要回去了,你先回去休息。”
安思郁刚想应声,突然回想起此行目的,忙将他拉住,将今日所见言知令与栾方叶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而言子期静静听完,脸色由喜额间青筋也渐渐暴起,握于佩刀之上的指节,渐渐发白!
见他恼怒,安思郁不禁有几分懊悔自己言之尚早,忙阻道:“我知道你生气,我更生气,先别冲动,好吗?”
言子期努力压制住心内怒火,道:“栾方叶的确在战场上有过尚可的表现,但是,”他攥着刀柄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些,“他若敢打阿令的主意,我定不会放过他!”
“我知道,”安思郁将言子期握刀柄的手拉入自己手心,认真的道:“栾方叶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怎么想,我很清楚,所以比你还要气愤担心,但是,我说不要冲动,不是因为栾方叶怎样,而是为了阿令。”
“为了阿令?”言子期凝眉道。
“嗯。”安思郁点头道:“这恐怕是阿令第一次为情所困,你若处理太过强硬,是会伤了她的心的。况且,”她若有所思道:“这些日子,我与阿令相处下来,觉得阿令虽然年纪轻,但心思细腻敏感,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你须好好和她说,不要硬来,尊重她的想法,信任她,再给她支持,好吗?”
言子期微微一怔,安思郁的话,他从前从未细想过,却觉不无道理!这些话,仿佛与他内心深处的什么紧紧重叠在一起,或者说,这些话,将他内心,勾勒出浓浓一抹暖意!
他暖然微笑:“好,我懂。”
“对了!”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道:“明日我要再去一趟邹家!再去警告一下栾方叶!若他再有不轨之心,定会把他扎成筛子!”
“不必。”言子期不由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几分小无奈的暖笑道,“都交给我来处理。阿令那边,我也会好好和她说,你放心。”
“嗯!”安思郁望着他的双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无论心内有多少不安,只要言子期在身边,她就无比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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