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气氛紧张万分,仿佛连发丝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沙落雁和白春元瞪大眼睛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胡英凡长刀毫无征兆地砍向白春元的手掌,玄星朗用长枪挡住了长刀,让白春元的手掌安然无恙。
“老五,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玄星朗目光冷峻,射向了五堡主胡英凡。
“老五,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沙落雁在旁急切地询问。
胡英凡镇定自若,他抽回了长刀,发出了几声低沉的笑声,然后愤恨地说道:“我从十八岁便跟随于你玄星朗,这些年,尽心辅佐,若论功劳,我胡英凡最大。当年冷云钊带人清缴狼山堡,是我暗中设伏,打乱了他的部署;还有你七星门的师兄前来寻仇,是我救你于危难之中。这些年征战护堡,哪个我不是冲锋在前?这个丑女人、那个死老头,他们功劳有我大吗?凭什么要共分雪狼丹,它就该是我的。”
沙落雁本就脾气暴,听到胡英凡这样说,并辱骂她为“丑女人”,这火气就压不住了,抽出了两把鸳鸯短刀就要杀向胡英凡。
玄星朗伸出胳膊挡下了沙落雁,“莫急,听我说完。”
“其实这也是我设的一个局。狼山堡的防卫全部由你负责,防卫事关重大,为防敌人摸清我们的布防,我与你便定下了每日更换布防的策略。这个不只是卢万禹不知道,相信二堡主和三堡主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听到此处,沙落雁和白春元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原来狼山堡的防卫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门道。
玄星朗继续说道:“虽说卢万禹将布防图给了贼人,但如果一切如常,我们的防卫部署早就发生了变化。狼山堡的防卫素来强悍,即便是贼人偷袭,也不会被轻而易举地攻破,但是今晚贼人却能短时攻破布防,我便怀疑起来。为了印证我的怀疑,打退贼人后,我特意询问了几名幸存的堡卫,他们告诉我,今天不但布防没有改变,而且还有部分堡卫被你下令抽走,至此,一切都明了了。我想,是你发现了卢万禹的诡计,便暗中助他一把,如果他趁乱窃得雪狼丹,你便会将他除掉,唾手得利,反正卢万禹在明,你在暗,事发之后,一切罪责都可以推到他的身。”
玄星朗的一番话让沙落雁和白春元不禁暗暗吃惊,平日不显山露水的胡英凡竟然有如此深的计谋,想火中取栗、暗中出刀。
“老五,你还有什么话说?”沙落雁高声质问胡英凡。
“事实如铁证,他已经无话可说。我之所以拿雪狼丹要你们分食就是要他自露马脚。他对雪狼丹渴望至极,怎能眼睁睁看着它被分而食之,必定会采取行动。我就冷眼旁观,密切留意,直到他情急出刀,我才揪出了这个隐藏更深的黑手。”
听到此处,白春元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刚才差点被砍掉的手掌,还是有些后怕。
玄星朗语毕,胡英凡没有作声,他呆望着玄星朗、沙落雁和白春元三人,朗声大笑,笑声中带着绝望。他心里知道,刚才那一刀挥出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自己必然会暴露,眼下形势一对三,自己不是对手,还是脱身为妙。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胡英凡起势撞向了房间的窗户。
“想逃?”玄星朗话语在口,手中的长枪却已经提前掷出。
长枪呼啸,朝胡英凡刺来,胡英凡哪敢大意,立刻双手握刀,用力格开了长枪。此时,玄星朗疾步向前,再次握住长枪,随手使出一记“枪扫残雪”。
长枪横扫,来势汹汹又劲道十足,胡英凡没有时间跳窗逃遁,也无法反击,只能赶紧立刀于胸前,抵挡长枪的招式。
“当!”
随着一声兵器碰撞的闷响,胡英凡连人带刀被扫了出去,从窗边重重地飞落在了床前。这记“枪扫残雪”是玄星朗的杀招,身体内力运转于手掌,手掌再将力道赋予长枪,横扫之时,长枪劲道充盈,有开山裂石之威力,被其击中,必死无疑。胡英凡用刀抵挡了一下,削减了一些长枪的力道,才没有立时毙命。虽说如此,胡英凡也是重伤仆地,口中濡血,尚有一口气息。
“你野心做大、利令智昏,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堡民性命。我玄星朗最恨背叛之人,今夜结局是你咎由自取。”
玄星朗斜眇着胡英凡,眼中崩射出怒意。
沙落雁和白春元两位堡主见此一幕也是唏嘘不已,屹立荒原的狼山堡看似稳固,内部却暗流涌动。沙落雁直爽大咧,向来不管堡内事务,白春元了年纪,只管堡内的杂务,与外界互市、堡垒防卫之事一直由卢万禹和胡英凡掌管。他们二人都包藏祸心,为了私利,一个利用职务勾连外敌,一个助纣为虐,大开方便之门。一夜之间,狼山堡尸横满地、堡民喋血,他们二人确实死有余辜。
“雪…狼…丹”胡英凡用尽仅存的气力,艰难地向着放置水晶盒子的方桌爬行,他双眼死盯雪狼丹、口中濡满鲜血,在离方桌还有一米多远,咽下了最后的气息,那只一直伸向雪狼丹的手也轰然落下。
房内稍许寂静后,玄星朗打破了沉默。
“行了,内贼都已经除掉了,雪狼丹是你们的了。你俩分了吧。”
沙落雁和白春元此时哪还有服食雪狼丹的心思?历经激战与震惊的一晚,他们的内心难以平静。
“堡主,我就是一个蠢笨之人,服不服雪狼丹都一样。这东西虽然好,可却是惹祸的根源,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练了。”
沙落雁拒绝了雪狼丹,说出了心里话,见此情形,白春元也表了态。
“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余生就身老狼山堡了,服用雪狼丹没有多大用处。不过,二堡主说得在理,这雪狼丹为狼山堡引来了这么多的风波劫难,是时候让它绝迹江湖了,这颗就算是最后一颗吧。”
玄星朗听得出两位堡主话里的弦外之音,他们拒绝了雪狼丹,是对自己这个堡主的一种抗议,一种委婉的提醒。作为堡主,他没有为堡民周详考虑,执意练制雪狼丹,引得外敌入侵、内部纷乱,希望此事到此为止。玄星朗也意识到了在雪狼丹一事的鲁莽,心中也有悔意。
“你们的话我记下了,以后再无雪狼丹之事。只是,眼下,这颗雪狼丹该如何处置?”
“这还不简单?这种害人的东西,毁了它便是。”沙落雁看着雪狼丹气就不打一处来,边说边抽出了刀想要把水晶盒子和雪狼丹剁了。
“二堡主,且慢。”白春元急忙制止了她。
“堡主,在下有一个主意,即可处置了雪狼丹,还能解狼山堡之困。”白春元面露喜色,对玄星朗说道。
“快说来听听。”一听白春元的话,玄星朗顿时来了兴趣。
“既然武林中人都觊觎雪狼丹,我们何不主动把它送出狼山堡?”
“主动送出?那岂不是便宜了堡外那些人?还不如毁了它。”沙落雁不赞成白春元的提议。
“二堡主,你莫急,听老夫说完。”白春元打断了沙落雁的话,继续说道。
“狼山堡离元州最近,元州是孟国、东华、北流三国交界处的一座重镇,向来是江湖人士集聚的地方。我们放出消息,说是要在元州举办‘狼丹会’,以雪狼丹为筹码,通过摆擂比武,让江湖人士前来抢夺。这样,他们的目光就放在了元州的狼丹会,就不会再盯着我们狼山堡。至于雪狼丹为谁所得,那就各安天命,以功夫见分晓。雪狼丹乃天下奇珍,争夺者必定是趋之若鹜,到时必定有一番厮杀,即使最后有人能拿到雪狼丹,也将付出不小的代价。堡主,您看如何?”
听了白春元的建议,玄星朗嘴角扬,冷峻的脸浮现出了笑意。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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