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孟婆径直来到白容女子的桌前,凄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三位好雅兴,躲在这酒楼快活吃酒,让老婆子好找。”
其他两位女子头也没抬,安心吃饭,只有碧衣女子抬头,瞥了血衣孟婆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阴魂不散,连个饭都吃不安稳。”
“哼!你们三个多管闲事,还出手打伤了我家老头子,这笔账该算算了。”血衣孟婆依旧是话语凄厉。
“你们一对阴魂厉鬼,做些不光彩的事,我们姐妹三个看不惯,就出手了,谁知这么不禁打。对了,你那鬼姘头还没死呀?”碧衣女子言讥语讽,惹得其他两位白容女子都笑了起来。
血衣孟婆闻听此语,怒不可遏,她扬起血衣,使出了枯骨手,前抓起饭桌的一角,一下子将桌子连同饭菜掀了出去。三位女子各自闪躲,同时拿起了武器。
寒暮霜一直注视着血衣孟婆的举动,此时他的注意力却被三位白容女子的武器所吸引。碧衣女子持一根绿色的笛子,青衣女子抱一支银色的琵琶,而白衣女子则拿着两条金灿灿的绳索,绳索面挂满了玎玲作响的银色小铃铛。笛子、琵琶、绳铃,这些本是奏乐的器具,三位女子却拿来作为了武器,果真是不同凡响。
“师姐,刚才你说的话把这个鬼婆子惹恼了,快赔个不是吧。呵呵呵呵……”白衣女子尚未及笄,容颜俏丽,她一边取笑着血衣孟婆一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一句玩笑话,不成想这鬼婆子经不起话,还真恼了。亏她还是江湖前辈,脸皮竟这样薄。”碧衣女子接过话茬,继续讥讽着血衣孟婆。
“呵呵,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前辈,对我们这些小辈说动手就动手,为老不尊,真没羞。”白衣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再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明讽暗刺,惹得青衣琵琶女抿嘴直笑,也引得酒楼内的人一阵哄笑。
血衣孟婆已被这两名女子气得双眼通红,白发飞舞,佝偻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她挥动枯骨手,直直攻向了白衣少女。
“师妹,鬼婆子要教训你了。”碧衣女子笑道。
“师姐,今天小妹就陪老人家过过招,好好玩玩。”枯骨手来袭,白衣少女毫无惧色,依旧谈笑。
白衣少女闪过了枯骨手的攻击,便挪步跳跃,往酒楼门口而去。她的跳跃宛如和着乐曲的节拍翩翩起舞一般,轻盈灵动,步履婀娜,优雅至极。
“鬼婆子,敢不敢跟我到外面战一场?”少女满脸笑容,招呼着血衣孟婆。
被激怒的血衣孟婆恨不得用枯骨手将女子撕碎扯烂,急急追赶而来。两人相继来到酒楼外的临街空地,一番鏖战不可避免。
另两名白容女子也跟随来到了外面,她们一个持着笛子,一个抱着琵琶,对于师妹即将开始的战斗,她们没有前插手,也没有显出担心。寒暮霜和林照影也快步走出酒楼,时刻关注着血衣孟婆的动向。
室外空旷,众人早就围成一圈,期待观一场美女与鬼婆的战斗。血衣孟婆二话不说,一双枯骨手犹如吐信白蛇攻向了白衣少女。白衣少女甩动着手中两条金灿灿的悬铃绳索,迎击枯骨手。绳索翻飞,铃铛响动,似一曲美妙的乐音,而绳索的攻势却颇为凌厉,对战枯骨手丝毫不落下风。
“我记起来了,这位那铃绳的女子是白容城妙音馆的云铃儿,江湖人称‘销魂铃’。”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引来众人一阵热论。
“妙音馆?”寒暮霜对这个江湖门派太过陌生。
“白容城只有妙音馆一个门派,与玉琉宫一样,派内全是女子。前些年,她们远离江湖纷争,极少涉足武林,世人也不太知晓她们。近年来,妙音馆有三位高手渐渐在江湖打响了名号,一位叫玉笛仙,一位叫天琵琶,还有一位就是这销魂铃。”
一语惊醒梦中人,刚才人群中的一声大喊,让林照影恍然想起了妙音馆的三位高手,便说与了身边的寒暮霜。
空地战况激烈,但是习武之人都看得出,血衣孟婆正渐渐落于下风。虽然她的枯骨手狠厉异常,但是白衣少女的铃绳更为奇妙。那绳索光华灿灿,对战之时,一会儿柔软如丝,缠绕勾连,让攻势凌厉的枯骨手吃不力;一会儿又硬挺如棍,与枯骨手硬碰硬地格斗,双绳变为双棍,让枯骨手疲于招架。再加绳索悬系铃铛,对战之时,铃铛叮铃作响,极为扰乱对战者的心神,因此,血衣孟婆渐渐不支。
“鬼婆子,你也算九幽门的高手,怎么就这些本事?”云铃儿占据了风,又开始了言语讥讽。
“小妖女,老婆子在江湖呼风唤雨之时,你还不知道投胎了没,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婆子的厉害。”
血衣孟婆将一双枯骨手置于身前,调发全身内力,全部集于双手,随后她双手弯成鹰爪之状,扑向了云铃儿。
云铃儿纵身后跃,想躲过这一击,却见血衣孟婆挥舞双手,瞬间向她发出了两道迅疾的爪锋。
爪锋迅猛,带着鹰唳之声飞向了云铃儿,云铃儿见状飞身后跃,在后跃之中舞动铃绳,将汩汩内力运至绳索之。内力加持下,绳索绷直,铃响加快。待爪锋攻至眼前,云铃儿已经落地,她一个急旋,一手持一条紧绷而响铃的绳索,旋身击打,将两道爪锋依次击飞。反应之快、招式之妙、姿势之美,令围观的众人不禁发出了阵阵惊呼。
寒暮霜也不禁赞叹,世间武功林林总总,既有如游龙诀般的刚猛之术,又有如拂花手般的柔利功法,但是像云铃儿这般动作宛如翩然起舞,美妙之中隐藏着凌厉杀招,可刚可柔、可攻可守的功法却是第一次见到,真让寒暮霜感慨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己竟真如林照影所说,是一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井底蛙。
见杀招被破,血衣孟婆更加恼怒,一个急跃便来至云铃儿身前,不由分说,弯成鹰爪之状的枯骨手便直直掏向了云铃儿的心窝。云铃儿脸露灿烂笑容,口发如铃笑声,将两条绳索抛向了空中,自己则手作兰花,旋转柳腰,竟是边舞边闪,边舞边退,一直与血衣孟婆的枯骨手保持着几寸的距离。待退了有二十几步,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笑着等待血衣孟婆的攻势,枯骨手已至眼前,当众人为云铃儿不禁捏一把冷汗之时,两条抛出的绳索从天而降,恰恰落在了枯骨手的手腕之处,云铃儿接住绳索,待血衣孟婆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用绳索打好了结,眨眼之间就将两只枯骨手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出奇不意,动作曼妙,旋转时躲闪攻击,舞蹈间束敌双手,围观的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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