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行,我去才是最好的法子,不然世子殿下脱不开身,沈家表哥又困于沈家之名,那沈将军一事要拖到何时?”
“可你孤身一女子,路途遥远,遑论还要深入北越,叫我们如何放心,世子殿下以为如何?”
眉头禁皱,把手攥成拳头,不轻不重的锤了下桌子,沈以渐显然是有些不安,转头想要寻求宋子渊的认可。
“此事的确要再做讨论,”
沈以渐的眉头听到此才渐渐舒缓开来,一旁的顾南晰有些不敢相信,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此事的确如南晰所说,我二人困于上京,由她去做是再好不过,只是同沈小将军所忧虑的一样,你若真的出行,这沿途的通关文碟,盘缠干粮,随行人员都要细细讨论,你此次出行风险要大于我二人之和,你可考虑清楚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个转折,沈小将军有些愤恨,但到底也不是那没脑子的人,此时便同宋子渊一样,只看向顾南晰等她回答。
“自然,只是我也有一事要拜托二位。”
“但讲无妨。”
两人似乎认命般的异口同声的说道。
“世子殿下想来清楚,我对母亲之死,始终心存疑虑,对当年禁苑宴会调查众多,诸方试探,但仍未有所进展,宫中傅贵妃我会想法见她一面,只是见过之后,想来对母亲死亡真相仍不会有太大作用,为沈将军一事,我不日就要离京,这京城风云时局变化,还请二位照看一二,若有相关线索,自然有重礼相谢。”
“妹妹何必出此言?我沈家血脉,自然互相帮助,相依相存。”
“如此多谢表哥,还有世子殿下。”
宋子渊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其他的。
又过了两三日,顾南晰持着令牌进了禁苑之内,离京一事倒也容易,她是女子,先前虽有钦差之名,但到底无钦差权利,明面只需借着少泽离京回青州府考试之名,就可离京。
只是陛下那边需先去请示,免得成了把柄,至于为何离京,只需照实告知,一可赢得信任,二是调查沈将军死因虽得了许可,但毕竟皇帝是逼不得已才同沈家站到统一战线。
她若能凭借此事求得圣旨,那将来他们找到人证物证,陛下不想罚傅家,也得罚了,日后要是在追究起来,沈家也可全身而退。
“姨夫,您就答应我吧,想来姨夫肯定也不愿意让害死沈家舅舅的坏人逍遥法外!再者说,我多带几个随从,顺便还可以去看看北越的风土民情,自从上次跟着世子堂哥去了漠北之后,我就觉得还是江湖更适合我些。”
“但这一路到底危险,”见顾南晰一噘嘴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皇帝连忙打断,
“好,好好就依你。左右,明年你要及笄,按律是要去封地住上一年半载。
朕便下一道圣旨,待你弟弟府试之后,你便领旨前往封地,当然你什么时候去都不打紧。朕再给你拟道暗中调查沈将军战死一事的圣旨,免了你其它所有罪责,另外此次若是真叫你找到了那个人证,朕,便加封你为长昭郡主,食邑万户如何?”
“谢皇帝陛下龙恩,臣女便不打扰陛下批阅奏折,臣女告退。”
等顾南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内后,这位坐在金龙椅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嘴角才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旁小心服侍的大内总管,却瞧的分明,于是开口说道,
“这位长昭县主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只是太单纯了些。”
“哼!也就是你会被她骗,她一句话能藏八百个心眼子,你被她卖了还高兴的替她数钱呢,和她那位母亲倒是南辕北辙。唉,说来都是皇家的错,若能补偿到她身上也是桩幸事了。”
“唉,奴就是个蠢的,不过县主殿下聪明伶俐,瞧着就叫人喜欢,又同德宁长公主交好,料想心地肯定坏不到哪去,有些心眼也好,没得日后叫婆家欺负了。”
“说的也是,朕看还是有些心眼儿的好。”
再说另外一边的顾南晰,此次进宫一是为了请圣旨,二就是想法子去见那位傅贵妃一面,他几次进宫,暗中调查。
知道这位傅贵妃,是个安分守己不争不抢,至少明面上是,一年内只待在自家宫殿,只有初春或是夏日极热的天气才会到御花园最高的那座亭子上歇息半个时辰,每次出行身边都跟着不下十余位宫女太监,以她的地位,排场却算不上大。
就连他那位姨夫,也就是皇帝殿下,也不常去这位傅贵妃宫里了,只是一应吃穿用度向来是这宫里最好的,只是不知姨母为何也要对这位傅贵妃退避两分。
她自然不能冒冒然的去傅贵妃宫殿外转悠,可要凭其它法子进这位傅贵妃的宫殿,获得她召见又太难。
于是这几日天气回升,百花争艳,她日日进宫,来烦她姨夫,然后再趁空余时间或者皇帝不耐烦的时间来御花园闲逛。
今个皇帝陛下答应了她的请求,以后再进宫,还得找别的法子了,她叹了口气,看着不过几天便已看厌的园子,抬起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她想起她早亡的母亲。
那女子一身淡粉衣裙,皮肤白的发光,一只莲花簪斜斜的插在乌黑的秀发上,鬓边也留着几缕碎发,顾南晰想若是祖母在场,恐怕会说这女子不修边幅成何体统之类的话。
但顾南晰只觉得这女子好看极了,让她想起盛夏日的莲花。
“你这姑娘,娘娘问你话为何不回话?”
“啊?娘娘赎罪,实在是南晰一时看呆了。”
“你这小嘴甜的很,不知是哪家的?”
那女子拿着青绿色的扇子掩住嘴角,扇角抬起露出一抹笑容,这御花园里的百花便黯然失色。
“回家的话,我是顾家的,顾家的大女儿。”
她又行了一礼只端端庄庄的回话到。
“顾家的?”
“是,家父吏部尚书顾群。”
“原来是顾大人,久仰久仰。”
语气却不像先前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还未等顾南晰想明白,眼前的一大群人便又浩浩荡荡的走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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