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薇望着太后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嘉德帝会着人来是迟早的事,不过她以为要叫去的是李惠妃,毕竟出事的是太尉李家,惠妃的娘家,把太后叫过去做甚?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关于白家的事。
白家……
难道太后与白家冤案有关?
姓白的人,她前世也有接触过,一个叫白纻的女人,是莫干比耶从金秋大祭途中救回来的,后来她将那女人收进后宫,成莫干比耶的侧妃,地位仅次于大阏氏,临终前还把三个孩子托付给了白纻。
可白纻说她来自宜门关,是王家的婢女,跟他们口中的白家人应该没有关系。
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开了口,道:“母亲可知白家?”
此话一出,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噗通一声,溅出各种诡异的表情和动作。
正在专心缝线的顾礼顿住,拿着杯子喝茶的李惠妃手不动声色地抖了抖。
离安看似最平静,可她表情僵硬,却硬是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你问这做甚?”
宋玉薇张口欲答,一直昏迷在地的翠玉忽然有了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尖声大叫着坐了起来,因为巨大的表情起伏,刚缝合的伤口鲜血直流,那模样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宋玉薇受不了了,在一旁禁军控制住翠玉的同时,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赏了她一手刀。
翠玉晕过去。
宋玉薇望向一旁一脸震惊的顾礼,半眯着眼,目光中满是审视。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老头了。
身为军中首席大夫,行医数十年,处理这样的伤没上万也有七八千例,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让伤患在术中醒来!
“不过是好奇罢了。”宋玉薇望向离安:“据说这白家,跟什么十月冤案有关。我以为母亲知道。”
离安望了眼对面的李惠妃,拿起一旁茶杯,抿了口,“确实知道些,不过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你,还没怀上呢。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冤案。”
果然!
宋玉薇似乎想到什么,道:“我是不是有一个姑姑叫宋庆萍?很小就被褫夺公主封号,发配秦地。那白家是不是跟她有关?她的母亲,是不是姓白?白淑妃。”
离安愣住,她不知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白淑妃与其所出的三公主是惠明帝时期的禁忌。
自那档子事发生后,宫里头就再也没人敢提起她们,连带着关于白家的所有,都一并尘封在十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中。
如今惠明帝驾崩已有两年,虽说对此事早已不复当年那般讳莫如深,可谁没事会跟一个娃娃提当年的案件,除非是有心人。
离安笑了笑:“这都从哪听来的胡话!”
宋玉薇知道母亲肯定不信她,但凡脑子正常的大人,都不会信她。
可这是火烧眉毛的事,她该如何是好!
也只能这样了。
“母亲方才不是问女儿暗月十八罗的事么?”宋玉薇肃声道:“那暗月十八罗,就是她的部下。我怀疑后花园焚尸案、太子桃花案,圣德殿爆炸,太皇太后中毒,以及太尉府上的事等等,都跟她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次,就是奔着真相来的,或许他们早已知道真相,来,是要把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人都杀了啊!”
她越说越激动,完全忽略场内人神色的不对劲,更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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