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位于浮玉山八十一峰后,四面环山,上修一座听潮阁,乃是正一宫李仙师的居所。
这李仙师姓李违玄空,是当今大玄圣人的亲叔父,本该封王就藩,可麟昭一百二十一年得吕祖授法拜入道门,题“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半阙诗后作别俗世,出尘浮玉山中。
当年正一宫大仙师吕祖号称有五绝艺,乃是棋琴书画剑,大弟子张怀玉习剑,二弟子陈喜乐弈棋,三弟子赵栖梧练琴,四弟子沈楚尧学书,五弟子李玄空作画。
如今吕祖于浮玉山飞升百年,这五个弟子也成了正一宫的仙师,只是吕祖本号称只收五名关门弟子,后来不知怎地又收了一小徒弟,至于学了甚,倒是知其之人无多。
如今圣人于洛阳城修行宫作《九州临陛图》自然要请得这位遁入道门,得吕祖画技真传的皇叔下山。
正此时,宋渊明自去了典造房大快朵颐,张怀玉和楚槿并肩自真法宫下了紫玉峰,向元池听潮阁而行。
浮玉山的一草一木,楚槿都极为熟悉,当年宋渊明领着他,还有青丘和沧海的两小子,玩遍了浮玉山八十一峰,尤是那青丘的贪吃小狐,至今典造房的火工老翁想起都心有余悸。
下了主峰,自峰间水涧之中玉桥向后山镜湖走去,此处已看不见宫中弟子,只有两个青衣小童扫洒。
李玄空喜静,因此不居于八十一峰上其中一宫,只待在听潮阁上,日日观浮玉山之景,潜心钻研画道,作画之墨则倾于听潮阁下一方池台。
时日一久,那方池水已如墨般,李玄空却煞有介事的给其题名“洗墨台”。
穿过紫玉峰和太清峰下的深涧长廊,远远得已能瞧见那群山围绕的湖上独立一阁。
楚槿看向四周山水说道:
“五师兄的画功当真难以俗世眼光观之,已是入道。”
那四面群山皆呈水墨之色,近者墨浓远之则淡,整片湖泊之上也是朦胧着青灰的雾气,更为玄妙的是那座听潮阁,如同画在镜湖之上。
比起那当日琉璃坊中城隍所绘亦真亦幻之境,踏入李玄空所居镜湖才是真真正正的像走进了水墨画卷里。
张怀玉拢着手道:
“自我们走出涧廊,便是踏进了玄空师弟的画境之中。”
楚槿见镜湖岸边三月天竟有几株墨梅不傲雪自有风骨,折下一枝梅花,见那梅枝却好似青烟消散。
“竟连这也是画的。”
楚槿正抬首自叹,却见那折下的墨梅又长了回去。
令人诧异的是这梅枝重绽却不是从折断处生长,而是自枝头凭空生出一截,连在了先前楚槿所折处,又盛开几朵梅花,好似点洒一般。
“小师弟怎还似年幼时顽皮,折你师兄梅花作甚?”
李玄空温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言罢,那镜湖上浮现出一座墨桥连向湖中听潮阁。
楚槿闻言颇有些尴尬,张怀玉微微一笑,先行踏上了那座水墨绘成的栏桥。
仿若走在一幅水墨山水画中,行过烟雨朦胧后,再看已至听潮阁下。
听潮阁高三丈五层,仅有丹青墨三色却比许多彩梁画栋的楼阁更醉人心神。
一个白衣小道头顶鹤冠,莫约幼学之年,在听潮阁下洗墨台前一书案后盘腿而坐,案上摆一画卷,正是在画镜湖之景。
白衣小道见楚槿和张怀玉走过墨桥至前,起身稽首道:
“见过掌教师伯,见过小师叔。”
楚槿见这小道士面团子一般,煞是喜人,俯下身捏着小道士的白嫩脸蛋道:
“这小娃娃是哪家的。”
张怀玉走上前看了看小道士的画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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