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明白?”
她愣了愣,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句话。
是啊,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了,那她还能做什么呢?
如今的她,不正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她还能去做什么呢?
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宋祁安说得没错,人之所以能,是因为相信能。
若是相信自己可以,便无所不能。
她不信自己能守住这个天下,不信自己能造福百姓。
不信自己能做的像明齐帝那样好,不信自己有能力领兵抵御外敌,防患未然。
她根本就没法相信自己。
她太清楚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了。
“或许,我真的不能。”她这样回答他。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开口:“可我相信你可以。
你一定可以。”
他总是这般信任她。
宋祁安接着又道:“论武,大齐有顾将军在,他的品性你如今应是也有些了解。
他即是能在安平王策反的时候守住大齐,而非是趁机夺权,那便能够证明,他绝非是贪权之人。
我们虽是不知他所图到底是什么,但我们能确定,他对大齐没有恶意。
顾愠和是真心守护大齐,守护百姓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你大可放心,有他在,安国扩土都不成问题。
论文,你还有我在。这天下需要什么谋略,我都可以帮你想。虽不能事事都有解决办法,事事都能做到极好,可若是遇到些小问题,我应是都能想到法子的。
乔乔,你无需太过担忧,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能帮你。”
但若是她真的想放弃这一切,舍弃所有离长安而去。
他也会一直相随。
她做什么,他都会陪着。
他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论文,有你,论武,有他顾愠和。正是如此,我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天下无论是交给你还是交给顾愠和,都能比在我手里发展得更好。
今生我一直都在防着他顾愠和,一直都不信任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我做了这么多,想要防止他篡位夺权,登基成皇。
却没想到,到了最后,父皇走了,我却开始希望他顾愠和坐上那个位置,守住大齐,守住百姓。”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一生,倒是可笑。”
宋祁安开口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前生那些仇恨,或许会是一场误会。”
“上辈子的事情了,就算是一场误会,我也不可能解得开。”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但最近我也有仔细想过那段日子,也发觉有许多不对的地方。
顾愠和血洗长安城,这件事情是我在诏狱里听说的。而昭狱的掌权人,却是大昭的人。
前生大昭遗孤并未出现过,到我死的那天,我都没听说过大昭还有人在想要复国。
这群人很早便开始准备了,若是顾愠和当真成功登上了皇位,那日后必定也要面对这群人。
再者说了,顾愠和即是已经将魏知鸢带进宫里,那她魏知鸢应忙着享君恩,受君宠才对。
她为何要闲着没事来昭狱找我麻烦?她那一趟过来,分明是摆明了来找我撒气。
若是受尽恩宠,又为何要来昭狱那种晦气的地方找我撒气?
我分明已经过得那般不堪,分明已是在苟延残喘的活着,她对我,能有什么气?
只可惜当时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能想到这些。
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些,却已经晚了。”
“前生种种,确实没法再查个清楚。只是可惜,上辈子发生那一切的时候我不在长安城,要不然,便能替你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乔明锦笑了笑,又道:“我不怪命运捉弄,不怪时间不巧,我怪的,是我自己通晓这些太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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