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起了一阵又一阵波澜,五味杂陈。
虽从未接触过妖奴,但听说,他们绝大部分命运比较悲惨。
在被人抓住之后,会经过一番训练,驯化过程的残忍血腥自不必多说,还要给他们服药,让他们变得温顺乖巧,以供主子驱使。若是有抓来卖不出去的妖奴,最后会被杀掉。因为没人愿意掏钱继续养着无用的废物。
为了活命他们已经学会讨好乞怜。
这个小妖才五六岁的样子,即便运气好点被人买了去又能做什么啊?
不由得又想起抱着琉璃灯盏的少年妖奴,主人虽刻薄,但生命还未受到威胁,也算是好造化了。
云坤打量着这个小妖,这么一仔细看,他右边的耳朵已经烂掉了一小块,云坤抬起手,想去拨弄一下被血渍黏在脖颈上的发丝,小妖见她伸过手来,本能的缩起脑袋,往后退,做起了防御。
云坤的手摸了个空,僵在半空中,半晌才缩了回来。心里有些酸楚,要是个普通小孩,这个年纪过得应该是天真烂漫的生活。哪会受这般苦。
但脸上却挂着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仍缩着脑袋,两只大眼睛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十九年前,师傅看到裹在襁褓中的女婴被扔在荒郊野外,差点成了狼口中腹中食,那时候,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若非是师傅这世间恐怕又多了一个怨灵。
这个小妖,满眼纯真与清光,或许现在是满眼的惊恐惧怕,如若今后遭遇坎坷,磨难丛生,恨从心起,世间岂非又要多一分恨。
填平这一分恨的代价会是什么,没人会知道。
云坤似乎也没在等他回答,接着指了指他的耳朵道:“你的耳朵受伤了,你如果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帮你包扎。”
尽管云坤觉得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已经是很和善了,小妖仍是不说话。
旁边的妖奴很有眼力见,喊道:“贵人,他不跟你走,我跟你走!我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可以帮你干活,还保证听话!”
其他妖奴也纷纷大着胆子叫起来:“我跟你走,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想再被他们灌药殴打了!”
“我也是!干什么都行!快带我走吧!”
······
一只黢黑带着些暗红色血迹的手抓住了云坤的袖口,云坤察觉正要有所举动之时,一个壮汉拿着鞭子甩了过来,重重的抽在这只手上,黢黑的手重重挨了一鞭,猛然缩回去。手的主人惨叫了一声。
壮汉竖起两道浓眉,怒道:“鬼叫些什么?都给我安分些!”
云坤瞧着雪白的袖口处一个黑手印,发呆出神。
壮汉又将视线放在云坤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到她身上价值不菲的道服,本就小的眼睛,笑起来就只剩一条缝了。
“嘿嘿!我说,小道长!你挑也挑个精壮些的吧,好歹能帮你干点活。你要这么个小的回去,不得费钱养着啊,还啥也干不了。”
这时,不知从哪又冒出个另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来,用手肘碰了碰壮汉,又挤挤眼睛,道:“弟弟,小道长喜欢哪个,让她挑就是了,再说这小的买回去从小养着,能更听话。你说是吧,小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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