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柳云卿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来到了一楼书案之前,刚刚翻开,又觉得极为不妥,这又从书架上拿下来那,随便翻开,诵读起来。
“曰若稽古。皋陶曰:“允迪厥德,谟明弼谐。”
禹曰:“俞!如何?”
皋陶曰:“都!慎厥身,修思永。惇叙九族,庶明励翼,迩可远,在兹。”
禹拜昌言曰:“俞。””
原本距离午饭时节还早了一点,在度假村忙碌的李仙儿生怕柳云卿偷懒,故而这是借着送饭的由头,过来监督来的。不过刚刚走到那听雨楼前,听着屋子之中传出来的朗朗书声,李仙儿原本忐忑的小脸,这就布满了喜悦,笑的如同阳春三月的桃花一般,自言自语地道:“都读到了。”
颇为欣慰的李仙儿,欢欢喜喜的刚要推门而入,忽而又想道,自己这般闯进去,岂不是打扰了小乙哥哥。小乙哥哥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岂能半途而废。
这般想着,李仙儿又匆匆的往月亮门那边而去,半道上那美目瞥了一眼漆成红色的食盒。又嘀咕道,如此折腾回去,及至日上中天之际,饭菜岂不是要凉了。小乙哥哥吃了冷菜残羹,是要生病的啦。
于是李仙儿又转身而来,刚刚走到听雨楼门口,又闻听那朗朗书声:“王曰:“格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小子,民敢行称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
“厉害了,我的小乙哥哥,这都啦!”李仙儿嘀咕一下,用美目瞥了一下食盒道:“待会儿,让杨家娘子热一下也好!”
这般想着李仙儿便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再此往月亮门而去,扭着柔软的腰肢,来到前院之时,见到那带着小丫丫与小娘子的杨家娘子,李仙儿忽而又想道:“午间之时,奴要是不来送饭的话,小乙哥哥定然会偷懒的。罢了,罢了,自家开着偌大的度假村,农家乐,再做一餐饭菜有何不可?”
李仙儿这般想着,对那杨家娘子微微一笑,又逗了牙牙学语的杨家小娘子几句,回头朝着听雨楼方向眺望了一下,这才欢欢喜喜地往那度假村而去。
此时此刻,柳云卿早就扔掉了那晦涩难懂的古文尚书,站在那假山顶上的亭子之中,看着李仙儿步步生莲的走在“桂蹊”之上。这就呼啦啦一屁股坐到长椅上,叹气说道:“仙儿老师再见!”
愉快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太阳又挂在了天空正中微微偏南一些的地方。穿着白色长裙,扎着粉色抹胸,罩着紫貂披风的李仙儿又提溜着食盒走过了月亮门。背着身子,倚靠着椅背,懒懒的晒着太阳,仔细的数那雕刻着老鼠吃葡萄图案上一粒粒,惟肖惟妙的葡萄的柳云卿,耳朵微微抖动。
李仙儿那头上插着的步摇所发出来的环佩之声,铃铃地飘进了柳云卿的耳朵,于是柳云卿无奈的捧起书来,有气无力的,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仙儿老师好!”这就将那古文尚书随意的翻了开来。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
朗朗书声再次飘进了李仙儿的耳朵,这让李仙儿如听仙乐一般,步履变得有力铿锵起来,走在那青石小路上,如同小马驹一般,嘀嗒嘀嗒的。
“小乙哥哥辛苦了,快进屋用饭吧!”李仙儿满是雀跃的声音在小院响了起来。
柳云卿充耳不闻,继续大声诵读道:“帝曰:“畴咨若时登庸?”放齐曰:“胤子朱启明。”帝曰:“吁!嚚讼,可乎?””
“小乙哥哥,读书之法在于循序渐进,岂可一蹴而就。”李仙儿满脸欣慰的说道:“饭还是要吃的。”
“啊!”柳云卿鼓足惊讶的转过头来,目光之中分明有了一丝笑意,不过二人一个在假山顶上,一个在听雨楼那边,李仙儿自然察觉不到那怪异的笑容,只听这厮说道:“仙儿你先吃吧,你小乙哥哥再将这温习一遍。”
“好是好哩。”李仙儿兴奋地说道:“都快午时了,奴奴肚子都饿了,何况小乙哥哥这般用功哩?”
“哦,既然仙儿肚子饿了。”柳云卿说着走下假山,又道:“那小乙哥哥就陪着仙儿随便吃点吧!”
言毕,眼见李仙儿莞尔一笑,挑帘而入,这厮便将那古文尚书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这才大步流星的往听雨楼而去。
今日饭菜格外的丰盛,不但有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滴酥水晶肘子,另外还有一道清炖王八汤哩。
“小乙哥哥读书辛苦,奴今日特意让大厨烧了甲鱼汤来。”李仙儿将那王八汤给柳云卿盛了满满一碗,满是柔情地说道:“小乙哥哥快快喝了吧,此物最补身子的啦!”
柳云卿喝了王八汤,又吃了兔子肉。又听只吃了几条猪皮肉的李仙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书本小乙哥哥前几年也都一一熟读。如此温习下去,要不了多少时日,想必自会烂熟于心。不过那制艺之法,非得名士大儒点拨不可,奴也是帮不了忙的。”
“仙儿博学若厮,竟然也怕那策论制艺?”
“制艺之法,非得有大胸怀者,历经千辛万苦,心系天下,长存报效君王之心,才可有所心得。”李仙儿满脸担忧的说道:“妾身不过妇孺而已,岂能有那般见识。小乙哥哥过些日子还是要拜上一位名士为师的。”
“那多麻烦,身边有仙儿这般严师教诲,何必再去麻烦别人哩。”
“小乙哥哥千万不敢轻视时文策论的,要是没有制艺之法,就是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也只能考中明经,进士自然望尘莫及。”李仙儿说着又道:“小乙哥哥不是与那范希文在这小院有过一次长谈吗?何不拜在他的门下求学哩?”
“范仲淹!”柳云卿闻言抬起头来,道:“拜他为师,好似不亏!”
“小乙哥哥!”李仙儿闻言又埋怨道:“要为尊者讳,万万不可直呼名讳的。”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叫一声范仲淹,别人怎会知道哩?”
“小乙哥哥!”李仙儿严肃的说道:“君子慎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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