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民刚转身准备回到椅子上坐下,一阵听起来干练精神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杨建民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然后一阵风从他身边刮过,廖建国已经拉着一张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杨大镇长今天这么有空?居然劳您大驾亲自登门,您就不怕您的官威把我这小庙给撑破了?”
廖建国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才抽出一支扔给了对面的杨建民。杨建民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直接点上,两个人隔着烟雾大眼瞪小眼。
“咳!你有啥困难?我看你油光满面的,日子应该过的挺不错的。”
杨建民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我说。”
廖建国狠狠吸了一口,把烟掐灭,掰起了手指头。
“前年你说给我们配车,到现在车轱辘都没见半个。我带着几个小年轻,天天翻山越岭。腿不知道抽筋多少回了。所里是有一辆摩托车,可我们穷啊!加不起油。紧急情况的时候才舍得用一用。还有这破电脑,电脑的事小何你跟他说。”
廖建国朝旁边的年轻人挥挥手。被叫做小何的年轻人支支吾吾,半天没开口,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廖建国给他打了一剂强心剂,他定了定神,总算开了口。
“电脑老化严重,保存的文档时不时丢失,而且经常死机。很多资料我们都是手写保存的。”
小何说完看了看廖建国,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找杨建民发牢骚。
“这还有其他的,你听我慢慢说,相机,你说要配给我们,也没有。监控器,别的不说,人员流动密集的几个菜市场,你总得给我安装几个吧?还有警服,你看看我这身皮都穿多少年了?穿出去我都觉得丢人,哪里还有身为人民警察的威慑力?简直和要饭的没区别。还有……”
“行了!我知道了!”
杨建民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廖建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说的这些我会慢慢想办法。事情需要一步一步解决嘛!”
“慢慢是多久?两年还是三年?你给个准信。”
廖建国摊开双手,直直的盯着杨建民。
“就今年吧!你说的这几个,给你解决。你也别跟我哭了,比你们艰苦的地方派出所多的是。人人都跟我哭,我一时半会哪来那么多东西?大家相互谅解一下。我丑话说在前,东西给你们了,你得给我做个标杆。不然过后你别想再从我这里弄到一分货。”
“这个必须的!”
廖建国一听到杨建民的话,立马换上了笑脸。
“杨镇长没吃饭吧?眼看这午饭也快到了,要不留下来和同志们一起吃个饭?虽然我们这肉买不起,不过特色野菜汤那是能管饱的,当然为了招待您老,我这就出血本,肉也管够。”
“行了!行了!你就别来这套了。我连食堂一起给你弄了还不行吗?”
杨建民看着点头哈腰的廖建国,一脸哭笑不得。把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出门。
“你儿子我今天送回来了,跟我来的还有我儿子和他朋友,你收拾一下,一会去你家吃饭的了。”
“哦,对了,还有个事想问你。”
杨建民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啥事请说。”
廖建国这会正开心中,一副有问必答的和蔼神色。
“你这个,屠牛英雄,这个怎么回事?”
杨建民忍着笑,指了指廖建国身后的锦旗墙。
“这个啊?”
廖建国老脸一红,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难得的支支吾吾起来。
“这是去年三月三,村里斗牛的时候,有一头牛在斗牛场发疯了,接连伤了好几个人,村民们都乱成了一团。最后是我们所长制服的,当时所长握着铁锤横刀立马,对着狂奔过来的水牛就是一锤子,当场就给打死了。后来牛的主人想闹事,也被我们大家给说服了,最后村里人就送来了这么一面锦旗。”
小何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不断摸额头的廖建国,眼里全是滔滔如江水一般的崇拜之情。
“了不起!!”
杨建民红着脸,给了廖建国一个大拇指,走到门口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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