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是夫人身子要紧。”那唤小莹的侍女直接抢过白衣女子手中的匣子,砸到地上,“庄主金贵之躯,岂会看得上这种破玩意儿,你可别拿它玷污了庄主和夫人的眼。”
随后趾高气昂地带着几个侍女离开,每人一脚,从那摔破的木匣子上踩过,里面的东西也被践得七零八碎。
等脚步声远了,白衣女子才慢慢蹲下身,却只摸到一个不齐全的圆木头。
“小姐,您在找什么呢?快快起来,地上凉。”一个丫鬟端着食盒小跑过来,扶起地上的女子,“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是小兰没用,不该离开您的。”
“锦夫人她怎么能这样,任这些狗奴才欺负您,她再怎么说也是……”
“好了小兰,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女子打住,双手在地上摸索,找剩下的东西。
“小姐,别捡了吧,它都已经坏了。你看,你的手都流血了。”
那小丫鬟心疼阻止,偏偏,白衣女子抱着那残缺不全的小木头人不肯松手,“不,这是我的心血。”
“就算坏了,我也不能不要它。小兰,你现在还不懂。”她无奈一笑,“你看,它做得怎么样?”
白衣女子期待地握住她的手,让她摸着木人儿的轮廓,仔细辨认。
丫鬟一阵心酸,忍住哽咽,笑着说:“小姐,您的手艺,当然是最好的了,谁比得过你呀,做什么像什么。”
女子笑了,声音落寞,“可是,我这辈子已经……”
“算了。”
“小姐,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切不可再受凉,忧心琐事。我们先回去吧……”丫鬟轻声劝。
一个黑衣身影从树后出现,盯着那抹身影,看了许久。
月影风凉,飒飒落叶被吹进池塘,一片片地旋转,昏昏暗暗,最后沉入池底。
*
叶倾衣见人走远,这才往厅堂去。
那小白脸说,锦夫人所中之毒乃是无忧宗专为控制奴仆而研制的。
也就是说,锦夫人出身于无忧宗奴籍,但怎么和堂堂无涯山庄的庄主祈玉珩扯上关系的?
白日里,她也见到过那个锦夫人,温婉秀气,小家碧玉,说话也娇羞细柔,风一吹就能倒的女子。
那几个傲慢无礼、目无尊卑的侍女,真会是她养出来的人?
还有刚刚那个白衣女子,背影倒挺眼熟,一时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宴会已经开始了一刻钟,叶倾衣才终于找到入口。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偷偷从后门进去,挑了容无相后面的空位坐下。
祈玉珩和他夫人已经换了身衣服,敬了下方的人数杯酒水,送礼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呈上。
个个面带喜色。
为了不让人起疑,那锦夫人也施了点胭脂,遮住了病态。看样子,祈玉珩没把他夫人中毒的事公之于众啊。
叶倾衣将厅堂里坐的人迅速扫了一遍,发现除了为首的天极宗弟子和眼前这个小白脸外,其余的一个也不认识。
可是,等她再细瞧,竟然在对面看到了谁?那个给了她一掌,又被墨云轻重重惩罚过的萧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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