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竹熙亲眼见证了苏九川肉体力量有多么强悍,单手出拳的力度足够将巅峰灵兽生生打穿。至于苏九川发泄式的打他那一顿,大概并没有用多少力,不然他南宫竹熙恐怕早就碎干净了。
苏九川的脾气暴躁易怒,厌恶话多的人,但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确是真心实意不掺半点虚假,就比如帝覆天,就算是人家背叛了自己,自己还是舍不得动手。
天色渐渐晚了,苏九川凑起一笼篝火,打算先在这森林里过一夜。
南宫竹熙不敢打搅她,看着她布下结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布阵师?”
虽然知道布阵师屈指可数,但真正见到一个,南宫竹熙却莫名的觉得理所应当。
苏九川点点头,迅速将之前捕到的兔子剥皮抽筋了,准备作为晚餐:“你算是为数不多的见过我出手的人,记得要保密,万一泄露出去,把你剁吧剁吧阉了喂狗。”
南宫竹熙一阵寒颤,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我不至于人品那么差的,放心放心。”
苏九川懒得理他,继续切肉。
身上没有带上香料,苏九川正好勉强把肉烤熟了,两人毕竟还是饿了,虽然没有多少味道,但两人还是麻溜的解决了一只巨大的兔子,苏九川是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南宫竹熙吓得掐她的嘴,让他赶紧吐出来,但遭到了苏九川的鄙视,苏九川说他太少爷秉性,说他太嫩,又是个怂包,以后离了家族恐怕都活不了。
“刚烤过的新鲜骨头还算好,我们以前连放了几个月的那种干骨头都砸碎了来充饥,为的就是活命。喝过阴沟水,从地上拣过连狗都不吃的东西。最后跌跌撞撞走到最后了,有些回忆尽管辛酸,但也让人难以忘怀。”苏九川从纳戒里拿出水囊,没头没脑的灌下一口去。
要说什么时候让她影响最为深刻,大概就是流放期间,生不如死这个词最适合形容她当时的处境。她想过死,想过妥协,但始终还是撑过来了的。在现在看来,她必须感激那段时光,即使艰难,但直接促成了她后期性格的形成,养成了她吃苦耐劳,宠辱不惊的性子。至于她的满口糙话,大抵也就是那时形成的。
南宫竹熙静静看着苏九川,不明的忽然觉得有些心里有些堵闷,同时又被激起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讲一讲你的过去吗?”
他既好奇,同时又怕她想到什么伤心事,所有语调也带了几分忐忑。
这个人的过去,一定的极其丰富而精彩的,同时又有许多隐痛,于是才会造就她如今这样的性格。
苏九川当然不可能把自己上一世的经历说给他听,他们始终不属于一个世界,但她不讨厌南宫竹熙这样的态度,便淡淡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我以前,最喜欢收集像你这样好看的美人。”
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自私,因为不懂事,束缚了不知多少人的自由与幸福。
南宫竹熙一愣,忍不住一阵脸红,同时又十分好奇:“收集?怎么收集?人还能收集?”
苏九川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有些冷酷,却让她自己都感到惊恐与厌恶:“只要喜欢,就抓起来关着,驯服乖了,养在身边,大抵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的强盗做法。
南宫竹熙瞪大了双眼。
苏九川浅笑,大致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可理喻是吗?”
“可是我曾经就喜欢这些。我曾经不择手段的强取我所喜爱的一切。”
因为曾经不曾有过,因为曾经一无所有,不断的收藏,为的就是填补心中最原始的那份恐惧,以为只要据为所有,就能拥有永远。时间长了,自然而然成了一种欲念,成了一种执着,成了一种心结。
“可是后来我想开了。”苏九川把水囊递给南宫竹熙,“任何人都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剥夺他人的自由与快乐。人,始终不是物。会有感情,会痛,会难过,会伤心……把人作为收藏品,本身就是错的。”
南宫竹熙呆呆的接过水囊。
“你越想要的东西,越遥不可及,即使只是咫尺之间,也如隔天堑。”
就像帝覆天。
求之不得,悔之不得,弃之不得……
南宫竹熙沉默了,许久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原本还想再说什么,转过头,却发现苏九川已经睡着了,看看手中的水囊,一时间感慨万千。
有时候大概真的只有时间和磨难那个让一个人顿悟,让一个人成长,不论何时。
“颜江玄。”南宫竹熙眼神复杂的看着女孩的睡颜,最后轻轻俯身,“虽然不算太了解你,但我想,你大概是一个值得真心相交的人。”
千言万语,有时候大概是不需要的,只要在你身边,就胜过了世间所有一切。
南宫竹熙加了些柴火,坐到了颜江玄身边,将她轻轻扶下来,靠在自己的腿上,五指缓缓穿过她柔顺的发丝。
男人,女人,没有谁更坚强的说法,他们既是同等坚强的,又是同等脆弱的。
有的人不喜欢将脆弱显露,那么就帮他(她)一起藏,只要我们互相了解,知道彼此心底的那一片柔软,足矣。
“晚安。”叹息般的呢喃响起,带着安抚和缠绵般的温柔。
火焰或明或暗,最后泯灭在一片寂夜之中。
以前始终只是以前,今后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就算咫尺之间如隔天堑,也安安心心珍惜如今拥有的一切,不悔,无悔。
……
次日一早,南宫竹熙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树边,身上盖了一张大大的兽皮,难怪昨天晚上不冷了。
苏九川从远处走过来,长发高束,显得英姿飒爽,白皙的脸上略有水渍,一袭黑袍鼓动翻飞,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南宫竹熙忍不住轻轻眯了眯双眼。
太耀眼。
……
“醒了?”
苏九川走上前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抬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蹲下身来:“昨天晚上躺到草上,沾了些水汽,需小心染上风寒。”
南宫竹熙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复杂情感。
然而下一秒,苏九川猛地给了他一拳,冷冷道:“大晚上的,他妈的那么近干什么?一身的汗馊味,呛得我半死,孤男寡女的,荒郊野外,让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得了?”
南宫竹熙差点被打吐血,怎么也没想到颜江玄的转移气氛技术会故此出神入化。原本那么温馨的气氛,一时间险些变成谋杀现场!
苏九川嫌弃的皱起眉,指着林子东侧,低声道:“去洗个干净,那边有流动的溪水,衣服也一并洗了,又脏又臭!还好没有其他人在,不然你今后怕是难得找到个媳妇儿。”
南宫竹熙:“……”
这个情况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有些怨愤的南宫竹熙看着苏九川道:“衣服洗了我穿什么。”
难道裸奔?
然而苏九川压根没打算管他,面无表情的开始烤早饭:“先光着吧,反正天气不冷,战师也不那么脆弱的。”
南宫竹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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