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中部一个省的,以盛产官员和军人而闻名。大家不知道的是,那里还盛产保姆,高干家的保姆。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村子里,八成的女人都出村做了保姆。”钱姐徐徐道来。
“倪薇刚刚出生那年,她的父亲刚调任沿海某省就职,前途无量。那样的家庭找保姆,自然从老家找知根知底,身家清白、又识大体懂进退的。我那时虽然也不过才十几岁,不过因为家里孩子多,照看个婴儿都不在话下。她生下来就跟别到孩子不太一样,眼睛又大又圆,透着一股精明。她集合了父母样貌的优点,高大、骨骼纤细,才上初中,已经长成了瓷娃娃一般的样貌,头发特别黑,嘴唇特别红。脑子特别精刮,晚晚看到深夜,成绩门门都是优秀。时候围着她转的小孩子已经很多了,不知是多少少年人的初恋。”
她坐在一旁,伸手抚平整暗红色丝质床单上一条折痕,“她从来不喜欢淡粉淡青这种颜色,偏好浓烈的色彩。她说将来要喝最烈的酒、驯服最野性的男人。”
“她有一种天赋,骨子里的魅惑,天生就有招蜂引蝶的能力。他们不知道其实她是一朵无情花,她对谁都好,给他们留下幻想,其实她谁都不喜欢,觉得他们傻乎乎的、天真又鲁莽。”
情窦初开的少年,确实都是一腔孤勇。倪薇应是比较早熟,所以看不上他们。
“她并不是只有美貌。十岁生日,爸爸给她买了一只小狗。狗刚到家,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就咬了她一口,在那羊脂玉一般的手上留下了小小的粉色疤痕。那天我买菜回家,见她正蹲在地上给狗子吃雪糕。天很热,我也没觉得奇怪,只当她宠爱那小毛物。再出来的时候,只听得那小东西嗷呜嗷呜地惨叫。地上一小摊血迹,里面两只小小的尖牙。原来是倪薇拿着扳手,将那狗两边的尖牙生生掰了下来十岁的孩子,下手利索,竟然还懂得用雪糕给狗麻痹止血。”
钱姐眼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那个夏天,面孔上写满仰慕和向往。
而我,只觉得脊背发冷。我们十岁的时候,在福利院住着大通铺,在屋后头捡到一窝光溜溜的小老鼠,偷偷捂在被子里,养活它们。
“就连倪先生的上司,那位位高权重者,见了倪薇也非常喜欢,不顾年龄的差距,硬要认作干女儿。她出入的都是特权阶层才能出入的场合,自小就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气度。在英国,她敢操着还不熟练的英语跟公司的高管、名流调情,不到一年,就跟他们学了一口正宗高贵的伦敦口音。有个法国的小导演痴迷她的东方魅力,还请她出任女主角,演出了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影。她在伦敦社交圈如日中天,仿佛东方来的公主、带刺的黑玫瑰,令人欲罢不能。”
“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信用卡首先出了问题。她往国内打电话,发现父母已经失联。她父亲因为某个建筑项目出现质量问题,被查出经济问题,那时候刚刚接受调查,最后竟然进了监狱。也是,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匆匆忙忙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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