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骑在白色战马上,大声命令步兵排成若干个方阵,防御亡灵骑士的冲击。
突然,他被远处一阵战马垂死的哀鸣声吸引。
于是他抬头望过去。
看见了极其惨烈的一幕。
被瓦卢斯指派,率领五千骑兵冲击敌人弓箭手的阿瑟,在一开始,就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因为是在行军状态下遭到伏击,而为了快速穿越这片沼泽,所以骑兵的战马,只是披着防止蚊虫叮咬的罩衣。
然而略显单薄的罩衣,在骷髅弓箭手密集的箭雨打击下,起不到任何保护的作用。
所以冲锋中的骑兵,拼命地趴在马背上,用手中的骑兵筝型盾,及可能的为战马提供一些保护。
然而此刻,他们脚下的并不是平坦的土地,而是遍布着水洼的湿地沼泽。
所以横亘在人类骑兵与骷髅弓箭手之间的,不止是漫天的箭雨,还有这要命的地形!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
两支互不退让的骑兵冲撞在一起,人仰马翻,整个战场一片混乱。
安德烈突然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双目死死地盯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骑术老师,授勋骑士阿克蒙德先生被两根长矛刺穿,高高的挑起,而他在垂死之际,依然奋力的将手中的折断的骑枪,狠狠地丢向了一个穿着黑色战甲的骑士!
安德烈突然开始后悔,他不应该听瓦卢斯的建议,留在后面指挥步兵。
而是应该由他率领这些勇敢无畏的骑士,向数倍于己的敌人,发起决死的反冲锋!
铠甲破碎,长枪折断,战马倒下,自己在众人的簇拥中死去。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结局吗!
“该死的瓦卢斯,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荣耀!”安德烈在心里咒骂一句,随即挥舞着马鞭,大声的催促着手忙脚乱的步兵,结成密集的方阵。
而被安德烈羡慕的瓦卢斯,心中开始暗暗叫苦。
仅仅是一个冲锋,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士至少阵亡了三分之一。
对方那些包裹在黑色战甲里的骑兵,虽说也倒下了一大片,可那大多是从战马上摔下来的,以对方的实力来看,这种程度的伤害并不致命。
而他为了躲避被撞倒的战马,在最后的关头,腾空而起,躲开了敌人攻击的同时,挥剑将面前的一个黑甲骑兵,斩成了两截。
咚!
瓦卢斯双腿微曲,化解了从天而降的冲击力,转过身去看向随时可能再次向他冲来的骑兵时,一颗心跌落谷底。
那个被他砍成两截的黑甲骑兵,在灰白色光芒中,重新站了起来。
他放眼望去,很多身上插着骑枪长剑的黑甲骑兵,一边整队,一边将插在身体里的武器拔出来。
之前因冲撞而摔倒的黑甲骑兵,再一次骑在马上,向正在整队的黑甲骑兵跑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脏跳动的极快,仿佛随时都有从他嘴巴里跳出的可能。
眼前的这一幕诡异场景,鼻腔中充盈的血腥气,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压力,让他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崩出来一样。
急速睁大的眼睛,使得眼部的血管开始破裂,鲜血从眼角顺着那张刹那间惨白的面孔,在扭曲的面部肌肉作用下,划过了两道歪歪斜斜的血痕后,啪嗒一声,轻轻地滴落在浑浊的泥浆中。
“指挥官阁下、指挥官阁下、瓦卢斯!”
熟悉的喊叫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瓦卢斯的肩上重重的挨了一下,他瞬间清醒过来,之前的耳鸣声也消失不见。
“列阵!”
瓦卢斯高喊一声,用力的挥舞着手上的长剑,向还幸存的骑士们发出集结的命令。
只不过,期待中的骑兵冲锋并没有到来。
之前和他们冲撞在一起的黑甲骑兵,并没有向他们发起冲锋,而是径直的朝着列队中的步兵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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