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林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微微一笑。
“听说孟姑娘和妹妹的感情一向很好。妹妹马上大婚了,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不要回去帮妹妹准备嫁妆吗?”
孟霖熙找的什么人来,这么不明事理。他这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孟霜华停下来,但不回头。她昂首挺胸,两手优雅地端着礼仪。从后面看过去,身段曼妙,别是一番韵味。
齐白林暗自欣赏。
“这位公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妹妹要嫁作齐王妃吗?堂堂齐王妃大婚,还会缺准备嫁妆的人手?”孟霜华冷笑一声。
“人手自然不缺。但听闻孟姑娘的妹妹素来体弱多年。大婚之前,她最信赖最喜欢的姐姐却一直没有回去陪伴她,自然是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病情加重。”
“霖熙怎么啦?”孟霜华一听小妹病情加重,猛然转身。
“也没怎么样,就是因为思念姐姐,旧病复发。所以特命在下前来接孟姑娘回府。”齐白林恭敬行礼。
“我怎么相信你真是妹妹派来的?”孟霜华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齐白林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写了齐王二字。这是齐王手令。
“你不是我妹妹派来的,你是齐王派来的?”
“齐王已远赴北疆,他命在下保护王妃娘娘的安全。故在下虽受命于齐王殿下,实则是在替王妃娘娘办事。”
从他人口中听到别人称呼自己的妹妹为王妃娘娘,孟霜华心口一阵疼痛。
“孟姑娘,缘分这事,顺其自然。以孟姑娘的才貌,何愁天涯无芳草。但妹妹只有一个。外人不知道,你作为她的姐姐最清楚,她的身体不好,经不起人世间太多的别离愁苦。”
齐白林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人。孟霜华当头一棒般清醒过来。她盯着齐白林。
“孟姑娘。明日晨间我会在室外等候姑娘。回不回,你自己拿主意。”齐白林拱手行礼告辞。
只见他施展轻功,一道白影掠过高墙,掠过屋顶,消失在朦胧月色里。
孟霜华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是个武功高手。
翌日清晨。慈安寺外暂无香客。地面一层薄薄的洁白晓霜,林间鸟鸣啁啾,朝霞隐隐浮露天际,晨雾若隐若现弥漫山间。
一身材欣长的白衣男子手持铁扇背对寺门而立。他的身侧有一马车。
寺门吱呀打开。一僧人对着齐白林的背影合手念着:阿弥陀佛。
齐白林缓缓转过身。
孟霜华带着婢女从寺里出来。
“姑娘,我们这就回去了?”马秀英问道。她看见昨日救她们的那个公子立在不远处。
孟霜华直视前方。
齐白林收了扇子对她躬身行大礼。“恭迎孟姑娘回府。”
“走吧。”孟霜华说道。
孟府仆人牵着一辆马车从寺庙后面的马厩里走过来。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孟霜华礼貌问道。
“在下姓齐,字白林。”齐白林恭敬答道。
“你就是齐白林?”孟霜华惊呼。
马秀英惊讶地看着自家姑娘。孟霜华有些不好意思,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孟姑娘认识在下?”齐白林有趣地看着她。
孟霜华态度谦和许多。她对他盈盈行礼。“之前常听大哥提及公子,说你和齐王殿下关系甚好。公子文武双全,精通诗词音律。霜华一直敬仰公子的才华,今日竟然有缘见到齐公子本人,甚是欢喜。”
齐白林微微一笑。“孟姑娘谬赞了。待孟姑娘回府后,择时和你小妹一起来听月楼喝茶。”
“霜华一定会去听月楼拜会齐公子,到时希望能听到齐公子弹奏一曲。听闻公子的琴技举世无双。”
“谢孟姑娘谬赞。时候不早了,孟姑娘,请上车。”
两辆马车车轮滚滚下山去。
金鸡山距离京城路途尚远,临近中午他们在一家客栈打尖。
齐白林提前命人准备好一路上的吃住,到店就可以享受热饭佳肴。他对孟霜华照顾得无微不至。
马车里,马秀英说道:“姑娘,这个齐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但人着实不错。且不说人长得英俊潇洒,脾气也是好得很,一路上谦和礼貌,殷勤得体。”
“听大哥说此人是齐王身边最得力的人。但此人一贯低调行事,鲜少有人见过他真人。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接我。”孟霜华颇为惊奇。
“难怪姑娘早上那么失态。”
“我有失态吗?”
“有那么一点点。”马秀英故意挤兑她。
孟霜华脸微微一红。
晚上入宿在晋城一家客舍。齐白林除了精心安排了膳食和舒适的床铺,连沐浴也安排得极为妥当。店里的伙计为她准备了新木桶,浸泡着新鲜玫瑰花瓣温度正好的热水。
孟霜华上楼后推开门,看见屋内水雾氤氲的大木桶,美丽的花瓣浸泡在水中甚是好看。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壶鲜奶。
“姑娘,齐公子太细心了。刚刚你还担心客栈不好洗澡,没想到齐公子给你安排得如此妥当,比自家沐浴还要舒服呢。”
孟霜华心里自然是一股感动。她缓缓朝木桶走去。
夜里,孟夫人到梅庐来告知孟霖熙,明日她们要去法云寺祈福。
京城有个习俗,女子出嫁前随母亲,女子结婚后携夫君,都会去法云寺烧香拜佛,求子祈福。
母亲走后,孟霖熙心神不宁,愁绪万千。
“管觅,你说我可不可以逃婚?”
“不可以。”
“为何?”
“因为你是兵部侍郎之女。师傅说了,既然是赐婚,你必须嫁过去。”
这是事实,派去凤凰山给师傅报信的回来了,他转达一尘大师的口训。一尘大师提醒她不可轻举妄动,必须接受这桩赐婚。
她的身世决定她的命运。就像师傅一直没有传授她像师兄那样的绝世武功。因为师傅说,她迟早要嫁人,而且是嫁入和孟府门当户对的富贵人家。
武功太高会对她以后的生活不利。她的命运,注定是落入相夫教子的旧窠里,跳不出来。
“那我该如何是好?”
“姑娘这么不想嫁给齐王?”
“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更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如今的女子,哪个不是媒妁之言,任凭父母做主嫁人呢?”
“你甘愿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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