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撇撇嘴小声道:“送什么破棋盘啊,要送就送点实在的银子多好。”
村长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闭嘴,然后又回过头问宁瑶。
“你要自己建厂?干什么用的?”
最近宁家挣钱的消息他也听到不少,但他一直以为这是借了镇上柳府的光,如今建厂怕是烧钱玩哩。
“你管那么多干嘛?两年前县太爷不就让你找个冤大头把后山盘了吗?你下午去问问,没准还能打打价。”
大长老摸着胡须目光深远,他的想法与村长正好相反,他一直很看好宁家大妮,潜意识觉得这是次机会。
村长愣了愣,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表哥这种志在必得的表情了?
“行!那我就拖着这把老骨头跑一趟罢,先说好,这些银子不一定够用。”
“我那儿还有,不够再添。”
宁瑶道谢后就拉着宁云回去了。
路上,他问:“阿姐买山干嘛?”
“唔…这山里全都是宝贝,买了不亏。”
岂止是不亏,直到许多年后,宁云都在感叹其中妙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两人路过宁家新宅时,听到里面哭声不止,她突然想起原主的爷爷还病着,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哪知还没进门就差点被锅盖打中。
“这饭谁爱做谁做,我不做了!”
是老三家的媳妇刘氏,她气冲冲地从厨房出来,身后还跟着宁三峰。
“哎哟,媳妇儿你发什么火呀?你不做饭,我吃什么呀?”
“我就不做,你再腻歪,我就回镇上找儿子去!”
刘氏坐在桌旁,眼睛却斜着二房的屋子,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是腿断了?手又没断,凭什么让我替她干活?”
宁瑶走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径直去了西屋,推开门却看见娄氏正趴在地上,两条腿满是血迹。
“大妮!”
娄氏面色惨白,额头都是汗水,她挣扎着想爬到凳子上倒碗水喝,可怎么也上不去。
宁瑶抿着唇,将水递到她的嘴边,刚喝两口,宁二河就冲进来打翻了碗。
他狠狠踹在娄氏的小腿上,嘴里骂道:“你个娼妇,渴死你算了!”
“呜…我没有,你还是不是人啊?我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外心?”
娄氏的手被碎片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可这些疼痛都比不上心疼。
“还狡辩?你做没做过自己清楚!那邢麻子昨日拿着你的贴身小衣跟我炫耀,你说这事是我冤枉你?”
宁二河红了眼,拎起凳子就要打死娄氏。
“二叔,二婶怀孕了你知道吗?”
宁瑶轻飘飘一句话成功让他停下动作。
“这贱人嫁给我这么多年都不下蛋,被邢麻子碰了一回就怀上了?”
“二叔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二婶一看就怀了俩月了,你说的邢麻子刚回来几天啊。”
这下宁二河彻底慌了,他赶紧把娄氏抬到炕上,“你贱命一条,死也得等孩子出生再死!”
说完就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去了厨房。
而娄氏疼的已经喊不出声了,她双眼无神地望着房顶,眼泪静悄悄流到耳后。
“二婶,想开些。”
宁瑶给她把了把脉,又让宁云找了两块木板。
“还好,小腿骨头断裂得不严重,还能养回来。”她熟练地给娄氏清理伤口,又把两块木板固定在上面。
“大妮,我不想活了,你帮帮二婶,给我个痛快。”
娄氏虚弱地开口,除了腿伤,脖子上还有几道黑紫色的掐痕。
这个女人被长期家暴,身心伤痕累累,就连宁云都看不下去,蹙着眉头。
“死有什么用?你死了他会有丁点忏悔吗?对付这种人渣就得坚强起来,养好身子,离开他去过更好的生活。”
“呜…”
宁瑶叹了口气,与宁云退出了房间,而院子里又吵了起来,原因是宁三峰想吃煮好的鸡蛋…
这都什么奇葩亲戚?她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我进去看看爷爷,看完我们就回去。”
宁老爷子的情况没比娄氏好到哪去,自从岑氏离开后,就没人伺候他了,一进屋全是骚臭味。
她面不改色地走进去,站在床前。
“爷爷跟我走吗?”
“啊…啊!”
宁老爷子张着大嘴,眼睛都浑浊不清了,他费劲全力抬了抬胳膊,指着门。
她以为对方想走,就亲自上前想背上他,可还没碰到衣角,就听对方更加激动地啊着。
原来,宁老爷子是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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