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苏大人板着脸,似门神般坐在主座上,目眦尽裂地看着喜服于身的陆庭修,又想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闲言碎语,硬生生抓断了一指宽的扶手。
家丁吓了一跳,肉跳心惊地捧着茶壶退下,生怕再晚一步,苏大人把他的脖子当扶手一样掐断。
苏大人身上还穿着上朝用的官服,显然是刚下早朝,就气鼓鼓地跑来王府兴师问罪了。
陆庭修淡定看他眼,直接抛出一句“姝姝醒了”,让苏大人生生将满腹牢骚咽回了肚中。
“真,真醒了?”苏大人站起身,揉揉微涩双目,声音微颤,眼底已泛起泪光。
十五年了,他的女儿已无缘无故地沉睡十五年了。
“三日后再来,你就能见她了。”陆庭修直截了当道。
苏大人自是不肯,竖眉威严道:“她是我女儿。”
陆庭修冷下脸道:“她现在是我的王妃了,在她身体恢复前,我是不会让你去见她打搅她静养的。”
“你!”苏大人刚撤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但他却也明白陆庭修是为了苏姝好,只是心中的不爽快之意怎么也无法散去,最终骂骂咧咧地来,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另一边,世喜抱着一垒公文,用后背轻推开寝宫大门,聚精会神地护住快要散落的公文,往侧室里走去。
眼见着就快要走到侧室,世喜左脚抬的高度不够,被台阶绊了一下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紫檀木铺成的地板上,公文散落一地。
世喜暗道声倒霉,直起身跪在深沉古雅的紫檀木上,一手扶着腰伤轻揉,一手捡起散落的公文重新摞好。
“给。”一只纤细白净的小手伸来,将台阶上的公文递给了世喜。
世喜双手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惊恐失色地静止在原地,来回偷瞄着余光里的正红色裙摆。
王妃她她她她竟然是能醒的!
那昨晚……
世喜不小心脑补了不该脑补的东西,面红耳赤又低垂着头结巴道:“见见见,见过王,王妃。”
苏姝眼睛一亮道:“我记得你,你是早上喊‘辰时已到’的人。”
世喜有些窘迫,以为苏姝是在为他撞破好事而向他兴师问罪,支吾半天憋出了句“请王妃责罚”。
“嗯?”苏姝迷糊了。责罚?为什么要责罚?
世喜一听,将‘嗯’错解成王妃有杖责他的想法,瞬间大气不敢喘,又冒出了满额冷汗。
苏姝见世喜着实害怕惶恐的很,于是将快到嘴边的“你很热吗”又生生咽了回去,改口指着地上打开的公文道:“这上面写的‘虚’,是为何物?为何要它要屠村?”
世喜摇摇头,用袖子擦了擦额角道:“小的只知虚是一种吃人的邪物,未曾真正亲眼见过。”
苏姝捡起公文,翻开下一页继续细细看去,又问道:“你可知我师父去哪了?”
师父?世喜犹疑道:“王妃问的可是王爷?”
结果……王妃天真的反问他:“王爷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要叫我师父王爷?”
世喜跪在地上,严重怀疑自己的听觉有问题。
这,这不是妇孺皆知的常识吗……
但既然王妃问了,他又不能不答,于是老实道:“王爷是先皇赐下的王爵封号,小的称呼王爷为王爷,是因为这是对王爷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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