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哪吒见此,便落下心来。
但姜晨的目的又不仅仅要他们君臣生个嫌隙。
人言,三人成虎。再虚假的流言,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人信了。更何况姜晨放出的流言向来基于事实。
这些个流言,源自于殷破败放出去那些所谓逃难的百姓。说白一点就是被一个忠心于成汤的殷破败洗脑荼毒成汤正统思想完毕后的成品。但这些人又不乏机智,按着姜晨的吩咐完美落脚西岐军营。
姬发接手这些人,不异于为西岐军队埋了颗炸/弹下去。
但是,莫说姬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就算知道了,那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殷破败放她们出来时,故意叫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甚至还泼了些猪狗牛羊血在身上,以示逃亡的艰难。如此惨状投奔周营,姬发要是敢不接,他的仁义之名也差不多算毁了。
这个时候,周营里完美为它的兵将们灌输进去的商纣残暴该死之类的思想,就不再如同之前那么美妙了。
这些将士一听为首的大将哪吒同纣王扯上了关系,登时就炸开了锅。转瞬思及当初李靖哪吒父子本是成汤臣子,心里对这些话自然又信了几分。
三闹两闹之下,姬发也绷不住了,寻来姜子牙及两位当事人商量,姜子牙为难了许久,营中流言传的又凶,只提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若大王先降下哪吒先锋之职位,安抚众位将士,待此事过去,再……”
哪吒年小,还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他恍惚也想起来见到的城墙之上那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李靖一听,顿时急了,“丞相,不可啊……如此一来,岂不是显得我等心虚,坐实了那流言了嘛!”
姜子牙长叹了口气,“我又如何不知啊,可如今营中流言有鼻子有眼,实在难以封口,我们已是进退两难了啊。不行此招,军心不稳,我西岐大军如何能齐心攻下朝歌。”
哪吒闻言道,“父亲莫要慌乱,孩儿不在意!拯救天下百姓,乃我玉虚弟子本分。此时不过降职罢了,只要推翻纣王暴/政,就算哪吒不做先锋又有何妨!”
李靖脸色有些灰败,看着自己儿子一脸单纯,为国为家为大义能舍生忘死的模样,一时无语。但他心中又如明镜一般,知道降职此唯一办法已是势在必行,再无法更改。他望着哪吒,长叹一声,“儿啊,委屈你了!”
职位职位!降职降职!
他又哪里是担忧哪吒的职位问题,他担忧的是,这盆污水上身,哪吒日后要如何在西岐数十万将士的眼神下平静生活。
姬发自然也知此事为难,但偏偏又要由他发号施令,一时面色讪讪。姜子牙叹了口气,转过了头,终道,“哪吒,日后大王不会亏待你的。”
西岐军队乃是八百路诸侯联军,自然没有姬发那等信任玉虚宫。流言又说若玉虚宫真心匡扶真王,何以还让门下申公豹辅佐纣王。众将才知道他们的丞相姜子牙同申公豹竟是同门。这些流言真真假假,众人不得不怀疑玉虚宫的目的了。姜晨有理有据一套流言压下来,一向人红的哪吒此时也不得不倒霉一次了。
诸侯联军虽然怀疑,但毕竟毫无证据。鉴于他们口碑向来好的武王出面澄清,又的的确确降了哪吒李靖的职位,手下兵将们虽还有不满,终于还是不作声了。
这没算完,因为姜子牙回自己营帐后,见到了一个死人。
死的,是马氏。
燕赤霞冷哼,凭这种冰冷又麻木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是不重生死!这该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有的心境,他分明就不是个敬爱生灵的妖!是杀了那么多生魂还不知改悔的妖孽!
要姜晨来说,不过是他一次一次死的多了,对看着人死就麻木了。
当然,他手中确实沾了血,而且今日,还打算继续沾血!
他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口中轻叱道,“疾!”
他面容平静,举手投足间云淡风轻。众人见他施法流畅神色淡然,若非看到他胸膛还在淌血,都近乎忘记了他身上其实还挂着足以致命的伤口。
青色的木剑却泛着红光。
剑气迫人。
这般如火焰的剑意,仿佛能覆灭一切的剑意,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修道之人身上……可对面这个,虽然生的人模人样,但燕赤霞不会因此而忘记,这个男子,他是树妖,凡是妖,怎能使用道术,凡是树,又怎能不惧烈焰?
剑压一层一层叠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少枯木已经在愈攀愈高的温度里化作飞灰了……
姥姥脸色难看,他们同体这么多年,彼此知底,同根同源,她以为相互之间了解够深,却还不知对方有这般威能。
这人,忒能藏私了,若这般法术也交于她,这么多年她哪需在黑山老妖手底下委曲求全!
但地下所立之人,妖都没有时间再去咒骂腹诽姜晨了。
泛着青红光芒的剑影齐刷刷落了下来。
身为道门弟子,燕赤霞能感受到此招之中所含剑意杀伐,自不敢迎接,立刻揪住还抱着聂小倩傻愣愣的宁采臣衣襟,提溜着一人一鬼飞离了原地。
漫天剑光落下,砰砰不断的巨响不断,地面已是破烂不堪。
连同姥姥用来抵挡的本体树藤都被砍成了飞末,姥姥怒喝道,“你这天杀的,莫非还真想要老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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