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曾想到一时放纵竟为明教招来如此大的祸患。
火与血肉无疑是最刺激焦冥之物。
这会儿暗地里的鼠辈似乎忙于它事心神不足已无暇控制此处的焦冥。
人群中方才还死死以姜晨为目标的焦冥,此刻尽被血肉之气转移了注意力。
盯着天策军将身上的血,神情流露出是真真正正字面意义上的嗜血。
这青石大路上,明教些许抵挡之人,在天策马蹄之下被踩的面目全非。
李承恩到圣火坛前看到这方人群聚集他手持,收了马蹄停下来。
两方隐隐对峙。
烽火硝烟。
他左右看了会,眉间显出几分忧虑谢渊不在此处?
那他又到了哪里?
又复见到姜晨,心中一紧。
混战一触即发。
以陆危楼的傲气,岂能让一个孩子为他挡着?
他望着米丽古丽良久,心中终是一叹。他这个义父做的还算不败。如今情况下烟儿还愿意千里迢迢出恶人谷……甚至为她这义父,面对如今恶人谷谷主王遗风……
沈酱侠匆匆而来见到米丽古丽之时脚步都不自觉缓慢下来。
方才混乱之中听闻是当年圣女陆烟儿再次现身,他还不敢相信……
竟……真的是她么……
他望着这些年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却终究不敢再上前相应。
米丽古丽并未回头。
沈酱侠……
这个她曾喜欢过的男子,她的义兄……为了他,她不愿去做那所谓的象征,冰清玉洁的圣女,甚至逃避圣女继任典礼与他商议私奔……
可是他没有来……
终究是如此让她失望……
在六年前她打开房门,只见到了意图绑她进冰心宫修炼短情典的那些长老们,沈酱侠却踪迹全无后,她的心,也早已随冰心宫的弯月,一同逝去,
米丽古丽知道,这样熟悉的气息,是沈酱侠来了,可她却只是握紧长剑。
她忽而抬眼望了望姜晨,见他袖手,心中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姜晨悠悠落座于石柱之上,真真正正打算做一场混战的旁观者。
很快,连驻于长安的少林和纯阳弟子也收到了消息,追随天策而来。
夜幕下,血气愈发浓重。
低级些的焦冥早已按捺不住。
一个明教弟子眼中爆发出猩红的光,忽然消失在原地,黑色的虫影盘旋,覆上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天策将士身上。
密密麻麻的飞虫几乎覆盖了他的全身。
还未众人反应,那惨叫声停歇,连同方才出手的明教之人,原地出现两个人影,眼中是同样麻木且贪婪的神采。
仿佛呼应一般。
人群中齐刷刷亮起一片红色的贪婪眼睛。
场景如此诡异。
正常的天策明教弟子被这一片探照光一样的红色盯着,毛骨悚然之意油然而生。
短短瞬息,就有十人之数遇害。
姜晨神色平静,视之如无物,指尖拂过,琴身隐隐有赤红之色闪现,很快,整张水色瑶琴便彻底转成灼灼火焰之色,仿若正在燃烧。
远处硝烟黑暗,此处莹然的火焰却亮目非凡。
即便相距甚远,他们都能感受到姜晨所在,那股灼热的天火之气。
焦冥仿佛碰到了天敌,姜晨所立之处三尺,都不敢有任何虫影靠近。
陆危楼抬眼一看,只能见到一片火色之中,那一张平静的脸。方才交手之中,王遗风的衣袖都被削去一截,衣衫称得凌乱,可如今怀抱玉琴,悠悠然立于此地,半分与狼狈二字沾不得关系。
皎皎若云间之月,肃肃如冰原寒雪。
倘若不是如此场景,此人倒是与此举相衬,无端让人觉得风月流雪,飒然冷肃。
若是再早十年见到此人,他必然也会是他陆危楼传教中原不得不重视的对手之一。
通常而言,水火难容,此人却好像无视了这个限制。
明明方才还是冰雪凄寒之气,这会儿琴身已凝聚为火焰之色,转换之间全无滞涩之感。
明明所用是极易让人心焦躁浮动的烈火,他心境却依然能如水平静无波。
身在火焰之光,人却与黑夜一色,可谓……可怕……
陆危楼不自觉给他加上了这个词。
即便他年少时同修焚影圣诀和明尊琉璃体,短短数十年将这二者结合融会贯通,体内同有阴阳两种内力,能使昊日斩,又能用幽月轮。但这两种,却是不能在同一时间使用的。
王遗风,在雨雪之时,却还能用如此之烈的火劲……
冷热交错,他就半分没有感觉?
姜晨,只是习惯了。
当初阳炎焚身,淹没于阴冷深海。
无论何事,即便再难以忍受之事,若是以千年作为期限,也应该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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