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不想乘车了吧。”苏忻回答说。
司机似懂非懂地挠挠头。
等苏忻走上电车的时候,司机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大叫道:
“哎呀,你不是秋娘嘛!我爱人和我儿子可喜欢你的歌了!可不,我儿子就给我送了张红月的唱片!”
苏忻靠着车窗坐下了。她的答复是一个礼貌的微笑。
电车徐徐开动,它逐夜而来,发出刺耳的噪音。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电车远去,迷雾中的黑手消失了。
四具完好的尸体落在末班车的站牌下。
“你没有保镖吗?像你这样的当红歌女,一个人很容易遇到危险。”
电车司机“哼哼”着歌谣,“最近沪津老是发生命案啊。听说前几天,还死了很多黑衣卫呢。”
“嗯,晚上确实很危险。”苏忻淡淡地说,“你开夜班车也要当心了。”
司机笑了,“能得到美人关心,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真的非常荣幸。”
“唉,我开了十年夜班车,现在开电车,过去开火车你不知道,火车在夜间穿过铁林边缘的时候最危险,我还被铁王爷的人袭击过。”
“说实话,比起我经历的我还真不怕什么亡灵还是凶手。”
“那你一定是很勇敢的人了。”苏忻赞许地说。
“哈哈,那是!”
司机呵呵大笑。
“我有个儿子,他也跟我一样勇敢,那小子在镇国铁厂当保镖呢,如果你需要强壮的护卫,我家那小子绝对”
“谢谢了。”苏忻打断他的话。
吊灯与钟摆一同摇曳,黑白轮替,影子被灯光勾连牵扯。
她在心里说道:我始终被保护着,从不孤独。
座椅上空无一人,只浮动着似隐似无的影。
“我下车了,老师傅。”苏忻说。
电车到站时,她踏着高跟鞋默然离去。
司机哼着曲调,疲惫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几人模糊的背影。
苏忻回到百里香的时候,酒楼里客人已经不多了。
“苏家班”的戏子们早就全部做好了打烊的准备,一个个在桌子前剥橘子吃。
见到老板娘一回来,她们赶紧把果肉塞进嘴里,齐刷刷地躬身请安:
“苏忻姐姐回来了!”
“怎么,你们为什么都聚在这里呢?”
丁香刮刮下巴,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他皱着眉头说:
“是这样的,今天来了个像是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客人,他身上也没带一分钱,然后最有意思的是,那家伙还说他认识你呢,我就很纳闷了,苏忻姐姐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傻子呢?”
说罢,戏子们都掩面偷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姐,你不知道,他找钱的样子可好笑了不过后来又冒出个冰山一样冷漠的男人,他倒比表面上看起来好心,帮那傻子付了钱。但是我看那男人付钱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呢!我猜他们也点不起菜,所以咱们姐妹也没去找他们。”
听到这,苏忻也忍不住笑了,她挥挥手说:
“你们真的胡闹,他们毕竟是客人,付了钱就要好好招待啊!”
丁香故意用那温柔的男声道歉说:
“不好意思呀,姐,那我们这就去给俩傻子倒杯茶水喝?”
大家接着哄笑起来,苏忻却摇摇头,“不用,让我去吧,客人在哪个房间?”
“孤山求道。”
苏忻把茶壶和杯子放在托盘上,稳稳当当地端上楼去。
但是在就在准备进门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
苏忻微微一笑。
犹豫一会儿,她悄悄把托盘放下,脸庞紧贴在门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两人的谈话。
他们似乎提到了什么“案件”或者“永宁街”的事情。
她不由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到她耐心地等待两人将事情说完,然后,她才重新拿起托盘,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
“两位公子久等了,要来点茶水吗?”
说完,苏忻故意直接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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