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狠狠打了韩铭一个闷棍,总算是让他清醒了许多,肆意妄为乃下乘。只有熟悉、利用规则,并且有能力跳出规则,才能摆脱棋子的身份。
在确定自己穿越后,他就有了一个野心,“不求闻达于天下,但愿韩光照乡间。”
既然来了这里,死前总得留下点印记,打个卡!
意识到生产力的重要性,韩铭准备在养猪的同时,干另外一件事。
普及教育!
不是当下为科举生的文学教育,而是研究科学技术的工具,数学。
他不会大肆宣扬自己知道的科学技术,只会抛出一点引子,让系统学习过的人自己去联想,然后去探究里面蕴含的东西。
自己弄不来‘杂交水稻’,总有一天,他的后人、学生的后人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成,需要时间、精力、钱财,以及外在的助力。可是为了数学,韩铭愿意去尝试,努力将这件事做好。
吃过晚饭,他把叔公拉到一边,说出自己的计划,“叔公,我想在族里开一个学堂!”
叔公很惊讶,以为他养猪不顺利,安慰几句后,点了点头,“嗯,这才是正道,可你不是说以后都不碰这些的吗?对外,你怎么说呢?”
见叔公误会了,韩铭解释道:“我并不教四书五经,也不授科举取士之道,只传算学经义。”
对侄孙多变的想法,叔公现在接受良好,毕竟他都养猪了,教个算学又算得了什么。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我先找你太伯公问问,如果不违反族规,你想开就开吧。”
韩铭心中越发怪异了,还有族长都不知道的族规吗?由于心里还装着许多事,也就没有深究这个,安心的等待答复。
夜间,他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解元的身份。
从已知的律法上看,从明年开始,他每年可以领五两银子的补贴。还可以去县学提出申请,表明自己不再参加科举,愿意排队等朝廷授官。
此外,今年年初修订的新法规定:家族可以有五百亩田地不用交赋,自己不用交丁税和出徭役。
这就是举人的一切特权,而作为解元,只在田地数目和授官的优先级上占优势,其他的没有区别。
排队是不用想了,那都是白费功夫,倒可以做做样子。补贴肯定是要领的,五两银子可不少,二十头猪仔呢!
可以操作来钱的,在于免税的田地。家族所有的田加起来才三百亩,其中有六十亩还是两月前知州判下来的烂泥地,要过很久才能出粮食。
近四百口人,靠着这么点地,在如此低产量的时代,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田地不够数,这就可以操作了,比如卖掉、出租名额,以此赚差价,俗称薅国家的羊毛。这在古代是比较普遍的事,在出了举人的乡里时有发生。
而今年修订的新法,则是专门为了遏制这种情况的。在律法未修订前,但凡家里出了举人,无论你家有多少田,都可以不交田税。
但有限制条件,不能跨越户籍所在地,只能是本县的。与此同时,只要你当了官,哪怕是一个小吏,有了编制,那么这个权限立即消失。
这就涉及一个取舍问题,然而大多数举人只要有当官的机会,那都是要打破头去抢的,根本看不上那点租金。
而且,就算自己当官了,失去这些权力,还有办法可以操作。比如,找个靠得住的举人朋友,把田地挂在他的名下。
其他朝代韩铭不知道,但是在大盛,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一个县的田地,一半都在少数人名下,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举人。
这就导致了官府的心思根本不在田赋之上,为了达到收税的目标,转而加重丁税。
然而,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举人老爷遥不可及,且土地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在自己民下没有保障。如此一来,他们既没有少交田赋,反而还要多交丁税,日子还怎么过?
特权阶级的歪脑筋,导致底层人民苦不堪言,朝廷就不得不管。甚至,这道律法能通过,仅仅是因为只涉及举人这一阶层的利益,并没有触碰到那些,已经走过科举独木桥的官员。
他们的利益、特权,并不受影响。
韩铭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单单五百亩的数目肯定不够。大盛的亩和现代是有差别的,比起标准为六百六十七平米的市亩,大盛的一亩要小一些,大致在四百平米左右。
叔公曾说过,‘亩产一石五为良田,一石为中田,低于一石为下田’。简单换算一下,一亩良田出一百八十斤粮食,合一市亩三百斤,中田两百到三百斤之间,下田低于两百斤。
按照三四三的比例,良田取下限,中田取亩产中值,下田取上限,五百亩田大约能出产粮食六百七十五石。要交的田租是十五分之一,也就是四十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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