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出去后,大殿内就只有韩铭和皇帝两人。
经过几天相处,又有秦忆茹在其中调和,翁婿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在这一刻,皇帝真是把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什么都没有瞒着,包括解释自己的用意。
韩铭觉得压力有些大,打算回去就把这些交给那个小屁孩。
皇帝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内心,无奈地笑了,“这个位置,你就那么不想坐吗?”
“首先名不正言不顺,后面问题一大堆,各地趁机闹事的就会不少。再说,我都这般年纪了,观念很难转变,不如小琛好教。”韩铭稍微解释了一番。
“琛儿太嫩了。朕手把手教你,再由你去教他吧,这孩子看到朕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您为何之前要做到那个地步?”
这又是韩铭理解不了的地方,做戏也做得太过了。
“最开始,朕接受不了清儿离世带来的打击,就有些慢怠。之后,朕开始寻找新的目标麻痹自己,久而久之就这样了。人活着,总得有个方向。到现在为止,朕已经分不清,是出于真心,还是习惯去为大盛付出了。”
两人没再说话,都在盯着桌面发呆。
皇帝想到了自己的发妻,想到了那些承诺,以及自己给她描绘的美好画卷。
好像,自己实现不了了啊!
韩铭发呆是因为觉得压力很大,这种被人寄予厚望,强行学习的状态,有些不适应。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秦忆茹端着一碟小吃进来,纳闷地问了一句。自从知道父皇的想法后,她仿佛换了个人,浑身轻松。父皇依旧是记忆中的父皇,只是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有了这个认知,她对厨艺迸发出极高的热情,每天都要尝试一番。
韩铭第一个反应过来,帮她拿过托盘,“没有,说了太多话,歇一歇。你这次做的什么,我尝尝?”
“和王师傅学的,说是他们家乡的糕点。”
“哦,还不错,就是有点甜了。下次可以不要放糖,换蜂蜜试试?”
“咦,好想法。父皇,您也尝一个?”
皇帝仔细观察了韩铭的表情,发现很正常之后,才伸手拿了一块。他没直接吃,直到女婿吃第二块的时候,才放进嘴里。
小霸王还是小霸王,虽说做出来的东西卖相不错,可总有一个味道不对。不是太甜,就是太咸,有时候还有苦味,很是霸道。这个现象,谁都解释不了。
难道这回,有转机?
吃下第一口,皇帝就很佩服那个一脸如常、像是吃着什么美味的人。难怪这小子能抓住小茹的心,就这份面不改色的功力,自己都比不了。
勉强压下去之后,对方已经再吃第三块了。
“行哥,马上就午膳了,不要多吃。”
“嗯,没事,我喜欢。”
趁着两人说话,皇帝悄悄把糕点藏在了袖子里,拿起茶杯喝茶。…
韩铭一连吃了三块,终于放下了手,“陛下,您关于女子丁税的想法,是来自茹妃娘娘吧?”
皇帝把杯子捧在手心,点了点头,“清儿在成婚后,觉得无事可做,又闲不住,就想帮帮我。可那个时候,朕自己也是个傀儡,跟个工具一样,每天就是点头、盖印。”
“后来,清儿就想了个法子打发时间。她去想一些以后我们能一起做的事,或者是某个目的,等朕亲政后一起做。她出身将门,自然是说干就干,还选了很多人帮她。”
“出于女子天性,自然会对女子的地位和待遇多关心一些,方向也都是这个。有一天,我下朝后,发现她在床榻上默默流泪,手里拿着一叠医案。”
想到那个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那个外表温柔,内心坚毅的女子,就在那时给自己提了要求。
“父皇,后来呢?”秦忆茹想多听一些母妃的事。
皇帝出神地看着杯子,语气柔和,“你母妃说,她知道女子生活不易,可没想到会如此触目惊心。她告诉我,每年光溺死的女性孩童,就有数百之多。而这,仅仅是长安的数字。”
“而每年生孩子的女子,三个中就有一个因难产而死。更不用说,被丈夫打骂,受气等小事。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会嫌弃她们是女儿之身,早早让他们嫁人。”
“所以,那个时候,清儿和我提了个要求。她希望,当我有能力的时候,稍微去改变一下这种情况,至少给那些婴孩一个活命的机会。”
原来如此,难怪皇帝会把女子的丁税降到那么低。过不了多久,这种做法的威力就要展现了。
在民间,为什么穷苦百姓会早早嫁女?
有的是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有的是为了儿子结婚腾地方,而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人头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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