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众人笑闹一番后,秦忆茹领着孩子们去找房间休息。
这是韩铭决定的,事前也给各家打过招呼了,他准备明天开始上课。
趁着自己在长安的几天,把一些最基础的知识,先教给他们。
只发展经济,不形成一套完整的科学体系,社会的进步就会走很多弯路。
他必须尽快的,让现代数学这门课程普及开来,等到几年过去,成为普遍的趋势以后,再往科技方面去引导。
没有基础,很难把想法变成现实,有时候连沟通都会成为障碍。
韩铭之所以把这些人作为首批学生,就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带头作用。要不是现在形势不明,他真想把所有高官的子女都拉过来。
除了这些孩子,意外的是皇帝居然也不走了。如果传扬出去,这就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新闻了。
凉亭之中,韩铭,皇帝,两位老大人,还有三叔七叔,围桌而坐,聊起了天。
晋王大致知道他们会说正事,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干脆和自己老婆约会去了。
“慎行,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事就说吧。”皇帝见他半天说不到正题,都替他着急。
韩铭心中无语,还不是你们非要把我想的那么脏,否则我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
“是这样的,养鸭法现已确定有效。我想,由刘村长带头,开始在庐陵县全面试行。”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把视线转向了两位老大人。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嗯,既然可行,那就这么办吧。顺便养鱼也一起,省得你等会再讲一次。”
韩铭也不尴尬,这本就是一起的,看到三叔和七叔他们不是很明白,就详详细细地说了事情的始末。
两兄弟很无力,为什么种地都比不过小五?这难道真是伯爷爷说的,否极泰来?
等他们消化了这个事情,两位老大人开始说起具体的操作。该如何挖沟,什么时候挖,都一一列了出来,还在桌面上画图形演示。
皇帝见他们一时半会聊不完,就拉着韩铭到了外面。
“你要教算学,是出于什么目的?”
“为了以后。”
“我知你得了天眷,如太祖一般,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想法。能不能,具体说说?”
韩铭第一次了解到,太祖皇帝很可能与自己一样,是老乡?
“新式算学,有助于我们理解世间的道理。比如铜铁为什么是铜铁,它们是如何形成的。再比如,同一把弓,同一个人射出去的箭,为什么会有远近。”
皇帝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会新式算学,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当然不行。”韩铭直接否定,“算学如同一把刀,若世间的道理都包含在瓜中,我们拿起刀把瓜切开,很容易看见里面。如果用其他的方法,则会破坏瓜的内部,让人看不清瓜的本来面目。”
这个比喻让皇帝很快就懂了,“算学是刀,想要吃瓜就要人去切。而不同的人切出来的瓜,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刀法不同,结果不同。朕可以这么理解吗?”
韩铭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大佬的碾压。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还大。
“陛下说得很对。拿刀的人,方向不同,看到的世界就不一样。有人会在农事上悟出真理,有人会在制造上有所建树,全凭他们的兴趣和天赋。”
“有点意思,可这个时间,应该很长吧。朕,怕是看不到了。”
“小婿能不能看到还两说呢。这就是个种子,能长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皇帝背着手,看了许久的天空,“有希望总是好的。尽力去做吧,朕会在后面为你摇旗呐喊。不得不说,最近这种我行我素,完全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很不错。”
“陛下?”
“不用多想,按你自己的步子走。有朕在一天,朝堂上的事就到不了你这里。只是给你提个醒,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该缓过来了。”
“小婿明白。”
两人走到了花园边上,碰到了正在集体听故事的那群孩子。
看到他们那纯真的笑脸,皇帝也露出笑容。这样的日子,才有趣啊。
“慎行,朕稍稍做了点事,可能对你略有影响,你应该能应付的吧?”
韩铭转过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陛下,您指的是哪方面?”
“哦,就是和你个人有关,也没有什么,可能是朕想多了。”皇帝说得模棱两可,接着换过了话题,“四月,是照例的各军大比武时间,你有信心吗?”
“尽力而为吧。要看具体比什么,现在不好说,小婿只能回去加紧操练他们了。”
“嗯,为了以示公正,朕不会提前告诉你。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士兵的性命着想,希望你能明白。”
韩铭笑了笑,“陛下,这我明白,战场上可是没有假可以作。”
皇帝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就好。你还是太年轻了,朕才不由得想多给你讲些道理。这些东西,朕也不保证都对,可这是朕自己一点点摸出来的,算是都有实证。”
“自登基起,朕就发现。老师也好,大臣也罢,他们给朕灌输的东西,都是他们希望我去做的。至于是不是对,是不是应该,是不是有利于大盛,这些都不重要。朕花了很久才想明白,开始慢慢学着怎么做人。”
“所以,我希望你能听一听,我这个过来人之言,至少可以让你少走些弯路。若是你再年长几岁,朕就懒得理你了,活都活不明白,那也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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