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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姚警官外,还有另一个开车的警官。
徐集要坐副驾驶,免得被后座的母女俩给再次暗伤。
姚警官迟疑了一下,把原先坐驾驶位的那个警官给使唤到后头去跟柳云云他们挤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徐集刚上车,立马招来了柳云云和陆琴的谩骂,坐边上的警官是个三十多岁的老手了,一声凶喝,俩个聒噪的女人立马老实......
徐集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转而看向窗外,心情大好。
等他们回到派出所的时候,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居然是上个月帮江晚作民事诉讼的书正律师事务所的丁文律师。
丁文早知道委托人是徐集,在法院,他全程没见着徐集,只顾着对律师界的天花板大佬王存瑞擦汗了。
这会,他一身西装衬托出好一副严肃贵派,见徐集从警车上下来,只有客气,没有恭敬:
“您好,您是徐集吧?我是书正律师事务所.......”
一番中规中矩的形式介绍,徐集看了一眼对方伸过来的手,没握,只是吩咐:
“相关的资料你应该都收到了吧!这一巴掌,十天的拘留,俩千块罚款,还有休养费,什么精神损失,以及被污蔑造谣后的相关心理疏导费,今天晚上给我数。”
这小词一套一套的,丁文楞了一下,想了想,好像也没别的补充,只好应了一声。
“还有她......”徐集往旁边看了一眼被带走在前面的柳云云:“满十八岁了,给我以诽谤罪论,刑拘争取一年,接下来,没有任何可私下调解和沟通的余地,交给你全权处理!”
徐集没有刻意压低声线,刚上台阶的柳云云蓦然顿步,整个人再次傻楞。
她回头,对上徐集冰冷平和的视线,眸子轻颤:
“你说什么?”
徐集特别热心,单手置于唇角,作扩音意思,提了些声量:
“我说,你在里面好好做人,多看点思想品德方面的书,好好表现,说不定七八个月就放出来了!”
柳云云:“......”
她.....要坐牢?
就因为这点小事?
柳云云情绪突然激动,将救命的目光看向身边陆琴:
“妈,妈我不能坐牢,妈你救救我啊!”
陆琴立马安抚,回呛徐集:“云云你别听她的,妈给你找律师,找最好的律师,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叫板!”
陆琴也是个没脑的急脾气,柳云云这点随谁的基因一下就能看出来。
“妈.....”柳云云莫名,胸口满是不安,止不住的蔓延放大。
许是踏上了派出所的土地,她现在很害怕,很害怕会真的像徐集说的那样.....
陆琴见柳云云脸上的眼泪,心一下软了,刚想继续安慰,身边的警官已经不耐烦了,催促着快点走.....
徐集来都来了,走了下流程,在笔录上签字之后,准备离开。
姚警官追到门口,说要送她......
路上。
徐集忍不住了,偏头看向身边驾驶位的男人:
“我脸上有花吗?”
回派出所的路上他就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现在送她走,还在看!
毛都没有,看什么呢?
姚警官连忙归正视线,看着前方道路,一边解释:
“不是,我就是在想,你.....你年纪不大,做人挺有...气势的!”
他实在是一时之间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尽管接触时间不过才这么俩小时不到。
但从出警去到校长办公室,眼见着徐集被打一巴掌,再到楼下记者,又是刚才跟律师的那番话,不难看出这个剃光头的高中生,啧,不一般。
他还没说,徐集没有直接拨打报警电话,像是把电话打到所长那去了,所长吩咐下面的人出警......
所长人都下班了,还时不时问一句关注事件动向。
就刚才,他给所长发了一句徐集走了,所长立马让他去送......
有钱人的关系错综复杂,看来这个徐集的家世应该不简单,能跟所长搭上关系网。
徐集扯了一下嘴角,脑袋靠在椅背上,偏头看向窗外划过的夜景,感叹了一句:
“人善被人欺,有些人也是蠢的可笑,我都留这么拽的发型了,是从哪看出来我好欺了?”
这话让姚警官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徐集冒青茬的光头。
正找话搭腔呢,徐集突然一句:
“我给你支点油费,你多送我一程呗!”
.....
露山寺门口。
徐集没着急下车,拿出手机,作势就要给姚警官扫码付那点油钱。
姚警官坐着没动,只是看了一眼佛寺紧闭的大门:“露山寺晚上不接客,你来这干嘛?”
徐集纠正调侃:“那叫不待香客,什么不接客,你当露山寺什么营生呢?”
姚警官脸上顿时浮现一抹不自然,眼见着徐集下车后,又问起:
“你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等你出来,不然你一个人没法下山......”
徐集哐的一声把副驾驶车门关紧,偏头看了一眼佛寺的门墙,转而通过窗口,跟姚警官一声招呼:
“不用,我回家了,明天一早蹭着香客的车下去就行。”
说完迈步,顺着围墙,往后院的方向去。
姚警官呆在原地,透过前视镜看向黑夜里的佛寺门墙,心里又挤了一块想不通的纳闷。
...
徐集没敲门,攀了围墙,顺着小路走廊,去了厢院尽头老和尚的那间窗户旁。
山里的夏夜蟋蟀虫鸣不断,许是扰了老和尚的安眠,里面传了几声咳嗽,很快又陷入寂静,转而被虫鸣霸占。
徐集站了好大一会,觉着凉意侵身,有些发冷,这才回神,转而离开,去了大厅佛堂。
渡了金漆的佛祖像高高在上,那佛目慈悲祥和,可在徐集看来,那双眼,这身姿态,处处透着置之不理的冷漠。
上辈子她是个只会规矩敲钟的和弥,从小被老和尚灌输念叨,对佛,自然是有信仰和敬畏之心的。
如今,倒是觉着有些可笑了。
徐集没跪,盘腿坐在蒲团上,闻着那鼎炉里不断的香火,心口那团躁意,这才稍稍缓和冲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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