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所有医者都向往的地方,就是他偶尔也会想像自己进去时的情景,应是能高兴大半辈子吧。
爹居然放弃了,也没有跟他说过,那时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柱儿,爹爹这辈子的心愿便是进入太医院。
想进去,后来为什么又不去了呢,他有些不明白。
许御医又道:“十年前南州边境发生一场瘟疫,我过去寻了好几日也没办法,不得已下把你父亲叫过去。”
“我的决定是对的,你父亲过去后把所有人给嗝开,还做出来手套,让我们医者在给人救治时少了许多传染,最后为了研制出能预防瘟疫的药丸,他被感染了,药丸只能预防没被感染的人群,已经被感染的完全没作用,不到十日,他就去世了。”
说着身子晃了两下,已满眼湿润,那是相处了几十年的人啊,说没就没了。他从来没想过比自己小的师弟在他前面先去了。
苏老爷子一脸不敢置信,“我爹不是八年前出世的吗,怎会变成了十年前?”
“你爹不想让你知晓他是应瘟疫而死,我知他每月有与你通信的习惯,便把他先前写的不满意的信送过去给你。”许御医叹气,“那预防瘟疫的药你父亲不想别人知道是他弄出来的,所以传闻中就变成了是我弄的。”
许御医脸上满是愧疚,可他深知师弟不想传出有关与他的信息,必然是原因的。
预防药丸出世,人人对他敬仰艳羡,殊不知那是一位为了救世人而失去生命的医者做出来的。
消息传出后,他一度的想去跟众人解释清楚,可只要想到师弟临死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艰难而恳求的吐出的一句话:
师兄,这是师弟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我走后不要让我儿知道我的死因,也不要让药丸的事传出,说是我做的。
许御医始终不明白,只要说出药丸是他所制,他的儿女或孙儿孙女一辈子都吃穿不愁。
他自己是御医是医者,可喜爱医术的同时,还想着这些能为他带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让自己的子子孙孙得已富贵,不再是地里刨食的农家。
师弟到好,太医院不愿去,功劳也不想要。
苏老爷子想了无数种爹的死因,独独没想到是这一种。
他呆呆的望着远方,喃喃自语:爹这又是何必呢!
想起正事,许御医回他的屋里拿过一个药箱与玉佩,放到苏老爷子桌前。
“这是你父亲当年留下的,给你送的那些是我临时叫人做的一模一样的,虽过了两年,可我也怕那个病没散全,才做了这个。”
苏老爷子看着那些东西,眼睛已完全红透,盯着那些东西久久不曾移开。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拿着那些东西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后来他把药箱埋起来作为爹的墓,怕看见玉佩难过,将它压箱底了。
良久,才道:“多谢。”
弄明白了爹的死因,他也释然了,过去那么多年,也该释然了。
就是苦了几个孩子,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受苦。那时伤心的紧,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便教孙儿医术,后来才有了逼生娃娃的情形。
转念想到家里一溜的萝卜头,整天热热闹闹,鸡飞狗跳也是很开心的了,家里少一个都不行,想来也是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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