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感受到她的害怕,转过头也看像了那边。
眉头一拧,是他大意了,暖宝不过五岁,看见这种场面怎能受得了。
蹲下抱起她,轻拍她的背低哄着,“暖宝不怕,爷爷在呢,不怕,不怕。”
苏暖头趴在苏老爷子肩头,眼神闪个不停,她不是害怕,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缓了好一会儿才软软糯糯道,“爷爷我不怕,要想成为一名医者,这些事就必须得面对。”
苏老爷子有些错愕,起先教暖宝医术不过是为了祖辈的传承得已延续下去。
没想到她竟是对学医这般执着认真。
想想也对,再聪明也无用,不真心喜爱学医,又怎得会天天刻苦学习,不刻苦学习怎的在医学上有所成就。
就像他,因为喜爱,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虽不及爹与许御医,却也比大部分医者厉害许多不是吗。
看着怀里的苏暖,感悟颇多。
家里一个个强求也无用,这个不用他逼,自己就懂了不少医用药理。
见爷爷许久不说话,苏暖急了,“爷爷,放我下去,我也要去看病患。”
他怕苏老爷子应这事不让她去了,不让去她还咋治啊。
“好好,去,一起去。”苏老爷子笑着放下她。
苏暖这才放下心来,许宽看的直眼红,他家几个臭小子也不愿学医,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小孙子终于同意学了。
可不是两天打鱼就是三天晒网,现在连最基本的药草都认不全。
还指望他能干啥?继承他的衣钵?那是决对不可能的!
学院很大,与西街一样,嗝出许多嗝间,应着这里躺着的人都是重患,便觉定嗝的远些,一个嗝间有十几平方。
都设在学生读书的教堂里,许是周边的村或镇没有私塾,这县里的学院才建的这般大,教堂有几十间,住舍二十几间。
把病人集中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苏老爷子边走边瞧,边与许宽寻对策,里面医者不少,还有几位颇有名声。
苏老爷子身为医者,怎能不去了解以往著名的医者,他看的那些书有些是他们所写。
他有些激动想上前请教,最后忍住了,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病人是最重要的。
这里的病患要严重上许多,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均溃烂发腐,散发出隐隐恶臭,场面触目惊心。
若是普通老百姓瞧见,定会下破胆子,呕吐不已,更甚者会昏迷。
苏老爷子面不改色翻动着病人的腐肉,“许御医,你们给他们用的什么药?”
“找不出病因,不能对症下药,看他们的症状,只能用这些病证的治法来医治,可没有一点用处。”许宽领着苏老爷子出去,才开了口,这话万万不能在病人面前说,要是让他们听见自己没救了,可不得做出什么极端事来。
说话间,一位老人被两名衙役抬了出来,许宽一惊,追上去问:“他不行了?”
被抬着的老者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许宽颤着手查看。拉开眼皮,眼球凹陷,部满红血丝,翘开嘴巴,舌头青紫发黑。
这是不行了!
“许御医,这是吴太医让抬出来的。”一名士兵不忍道,见惯了生死,瞧着这一幕还是有些不忍。
老者与许宽年纪无二,被抬着的他了无生机,感应到什么般,他颤颤巍巍抬起眼帘,眼前模糊不清,身上难受无比,难受的他想去死。
可他不能,还有人等着他,他的牙牙还在等着他,若他走了,牙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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