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唢呐声不绝于耳,因着被宫内封锁了消息,来贺的官员并不知道内情,只以为是莫家站队东宫,故来凑个脸熟。
“姑娘,好了。”
婵儿看着盛装的莫兰颂一脸失魂落魄,只恨自己蠢笨害了小姐。
“嗯,你们出去吧,我自己待会。”
莫兰颂看着铜镜中红妆盛服的自己,笑了笑,恍惚间,铜镜里出现了叶言安的声音,不尽的冷清,霞姿映月,皎皎天华无双。
泪水染花了妆容,莫兰颂痴痴的摸上去,触到的却只有铜镜那光滑的镜面。
“兰卿,兰卿......”
“我这一生,富贵尽是眼中烟,唯独情爱犹如水中月,任我用尽万般手段也得不到。”
“如果我爱的人,注定和我无缘,那么我想快快到九泉之下,在三生石之旁,刻下我与你下一世的缘分。”
寒光闪过,手腕垂下,手中却紧紧攥着那块天蓝色绣着祥云的帕子,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莫兰颂卧在梳妆台上,静待死亡,她笑得解脱。
“这辈子,我脏了。”
“下辈子,我干干净净来见你。”
婢女尖叫的声音几乎要掀翻了喜棚,莫夫人早已晕厥过去,年近半百的莫清荣老泪纵横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缕芳魂消散。
“娴衣,娴衣,我的儿啊!”
莫清荣悲痛万分,他这些年在朝堂上称得上是老奸巨猾,为了仕途顺利戕害过不少人命,可为何都报到他的娴衣身上。
“厚臣,节哀啊!令爱无福,你得保重身子啊!”同僚劝道。
在前厅迎亲的赵世成也冲了进来,一把抱住莫兰颂,声泪俱下。
“娴衣,娴衣.....”
他是真的昏了脑子,那夜听说她不顾名节也献身给叶言安,他怒火中烧,才强占了她的身子。
他是气疯了才说出那些话的,后来大殿之上,他明白她的意思,照样还是不顾刑罚承认了一切。他知道莫兰颂伤心失意,可他也想好了,这一世只她一人,他用一辈子去呵护她。
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亦是无果。
他和莫兰颂都错了。
“放开她。”
莫清荣一介文弱书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赵世成打倒在地。
要不是这个混蛋,他的娴衣好好的呢!
赵世成爬起来,死死的抱住莫兰颂,哑声道:“婚书已经换了,族谱也添了她的名字,她已经是我赵家人了,我就是带走了她岳丈大人又能如何?”
莫清荣气的嘴唇哆嗦,赵世成欺人太甚,人都没了还不让安生。
“拜过天地了吗!认过爹娘了吗!娴衣离开莫家了吗?!”
“赵世成你别忘了,娴衣还没出门呢!她还姓莫!”
赵世成微微一笑,道:“圣旨已下,莫家人接了旨。岳丈这话可是要抗旨不成?!”
莫清荣沉默了,他疼爱莫兰颂胜过所有的儿女,却也是在方寸之内。他不能行差踏错毁了莫家满门,狠狠的攥了攥手,把路让开。
赵世成抱着莫兰颂离开经过莫清荣时,讥讽的说道:“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她的幸与不幸。”
夜色已深,赵世成的院子里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赵世成看着那具已经没有人气的身子,笑着一扬手,清酒激扬,酒色荡漾,透出赵世成那双没有光彩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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