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
“回娘娘,已经到了。”
苏雯的眼神暗了暗:“那就好,既然不肯相帮,那便谁也别想偏袒。”
“瀚王殿下。”
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威压。
叶言安看了一眼坐在篝火旁的苏致远,下意识的想要回避。
终是道:“苏家将军安。”
“坐?”苏致远挑挑眉,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问道。
叶言安蹙了蹙眉,道:“嗯。”
“会喝酒吗?”
“尚可。”
话音刚落,叶言安只觉得怀里一沉,一只鹿皮做成的酒袋子被苏致远随意的丢在他的怀中。
“边塞寒苦,比不得宫里,将就吧。”
说罢,苏致远便自顾自的饮酒。
叶言安打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想着是晚上,喝多了伤身,叶言安便似平日里那般小口的喝着。
入口辛辣,待回味却是浓醇的酒香。
苏致远劈手夺下叶言安的酒袋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子:“这酒不是你这个喝法的,要一大口闷下去,愁苦什么的也就跟着咽下去了,身子才会暖和。”
说罢,在凄清的月光下,苏致远带着一身凛冽,仰头一饮而尽,清冽的酒水顺着嘴角淌下,打湿了衣襟,平添了几分不羁。
“多谢苏将军提醒。”叶言安点点头。
他终于知道苏承楹像谁了,当真是十成十的像啊!
“你这个”苏致远凝了一眼叶言安,表情带着些嫌弃“说话文绉绉的,喝个酒也这么娘们唧唧的,梨玦怎么会喜欢你”话音猛然止住,他定定的看着叶言安,眼神有些复杂。
似是自言自语道:“也对,和她一样,都喜欢这样的。”
忽的,苏致远把酒袋子抛给叶言安,表情又几分落寂。
叶言安自是知道原委,但不便说什么,只是道:
“苏将军谬赞了。”
苏致远闻言笑出声来,爽朗的笑声与这肃静的军营有些格格不入。
“呵!不敢当啊!小子问你句真话,你喜欢我家梨玦哪里?”
叶言安被问的猝不及防,却很快镇定下来:
“她的每一处我都喜欢的打紧,自小便喜欢着。”
说着,眉眼间不知不觉染上了温和的笑意,浅浅的,似春风拂面。
“当真是能说会道!”嘴上这般嘲讽着,苏致远宽厚的手掌却落到叶言安的肩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二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姑且信你!我说几句以下犯上的话,你可别不爱听。”
“梨玦是我的独女,是我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儿。你若是胆敢算计她分毫,叫她伤了心。”
“我!”
“就算死,也得拉上你一块。”
叶言安脸上并无不悦,而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自是拼尽全力护她一生一世喜乐安平。如违此言,便依您之言将我拖入黄泉,也免得她见了我心烦。”
苏致远向火堆里又扔了一捆子木枝子,火势旺了些,将二人脸上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
“哈哈!”苏致远率先笑了出来“好小子!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随即,站起身来,拍打下衣服,留给叶言安一个宽大的背影和如洪钟般的声音。
“等我们班师回朝,我便和叶清晟商议。”
顿了顿又道:“不用顾忌苏家赵家那档子猫尿狗屁的事事,过好你们的日子便是了!剩下的有我们这群老的操心!”
声音又加重了几分,似是不放心又似是警告:
“只是一点!别负她!”
苏致远走后,叶言安呆坐在那里好一会。
看着新添的木枝子逐渐燃尽,和旧的混在一起,看不出分别。火势慢慢的变弱,变成一片焦黑的枯枝残骸。
他的目光微微颤抖,流露出几分苍廖无助。
静默里,他缓缓道:
“郑钧,我后悔了,可我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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