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后。
乌木牌匾不知何时换成了纯金的,下人衣着华贵竟不逊于宫中。门口的等待接见的官员也是络绎不绝,且手里皆是提着厚礼。
苏承楹蹙了蹙眉,敷衍了一二便进去了。
“三叔。”
苏承楹行礼问安。
放眼望去,苏府的滔天荣华似乎半点未被苏致新沾染,他的院子陈设依旧是那么的简约低调。
“你都看到了吧。”苏致新面上露出苦笑。
“是。”苏承楹颔首。
“他们都说我傻,放着到手的富贵不要,偏要死守那起子规矩拿着那份微薄的俸禄。可是,月满则亏,盛极必衰,他们仰仗着苏雯,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他们不知道可这份富贵,拿着太烫手了,不如就这么平平安安的。”
闻言,苏承楹陷入了沉思。
自苏雯掌权后,苏府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成年子弟,皆被授予了官职。
苏府皆被这滔天的富贵迷了眼,人人都红了眼,发疯似的利用权位之便敛财,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
全然忘记苏府的千钟荣华是建立在千万人的血泪之上。
可是,苏雯虽说阴毒狠辣,但行事想来周全缜密,怎么会如此放任苏家人,以给言官世人留下话柄呢?!
“三叔,”苏承楹的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叩击桌面,犹豫道“我为什么觉得姑母是要毁了苏家呢?”
“你也察觉到了?”
“是。”苏承楹面色有些难看。
“可这是为什么啊?!”
自打她入宫起,苏雯的教导里句句不离苏家,身为苏家女的她怎么会想着去毁掉她的母族呢?!”
短暂的沉默后,苏致新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说道:
“她是在报复。”
“她恨透了苏家,尤其是你的父亲。”
“梨玦,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面前有敌人。那她一定是你的宿敌。”
“你是不是以为大嫂的死是母亲一人所为?”苏致新看着面前神色郁郁的苏承楹继续说道。
苏承楹停止了叩击桌面,缓缓抬头。
“没有,从来没有。我一直是有所怀疑,祖母一个后宅妇人,怎么会拿到北地的密药。这背后必然是有”
话还没说完,苏承楹瞳孔骤缩。
“您是说阿娘的死跟”
苏致新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即又笑了笑:“不过也不是太笃定,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
苏承楹的眸子变得漆黑如墨,声音很轻却格外郑重:“我会亲自向她求证的。”
“嗯。”
“三叔,我这几日会在苏府小住,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放在院子里。”
“好。”
夜色深重,烛火摇曳。
玉砖被轻轻撬动,苏承楹面色沉重,拿着火折子缓缓走进了地道了。
那一夜,他们见面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彼此间明了。
不论因何,铲除苏雯是他们共同目标。
当第二日苏承楹再去时,宋连星正在出口处笑吟吟的望着她。
“宋连星?”
宋连星挑了挑眉,支着头躺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难为庆王殿下还记得小人,真是不胜啊啊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宋连星便被旁边的女子提溜着耳朵硬生生的提起来了。
“你幼不幼稚,躺地上装什么大尾巴狼,衣服脏了还不得劳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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