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的天气太奇怪了。
明明早上她穿着毛衣还冷得浑身颤抖,到了中午她却热得身上只留了一件短袖。
邬阮刚从S省过来,还没习惯这样的气候,妈妈就急迫地给她办了入学手续。
明明说好的,让她先来H省待几天,看看能不能习惯这边的生活再讨论转学的事情的,结果阮女士直接拍板,留她一个人在H省上学。
她无力吐槽,因为阮女士走之前给她留了一句话:“阮阮宝贝乖哈,我跟你闫叔叔他们说好了,你就暂时住他们家,学呢,就跟他家小子一起上……”
“……”
阮女士没有给她争论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邬阮不想在这上学,倒不是因为阮妈妈没有跟她商量,就是觉得,她不敢想象怎么跟闫州和平地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她跟闫州小时候玩得非常好。
因为邬阮是孩子王,小区里的小朋友们大都跟在她后面玩玩闹闹,偏偏就是有一个人,老是一个人玩沙子,一个人堆积木,从来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他总是一个人,孩子们自然而然地把他归为异类,从不跟他一起玩。只有邬阮,时不时凑过去跟他搭搭积木,或者推倒他辛苦堆砌的“碉堡”。
久而久之,闫州习惯了这个闹腾的小姑娘。闫州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你跟我做朋友,就不能跟其他人做朋友。”
这多无理取闹,谁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呢。
邬阮会。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这棵树是闫州。
她再也不跟其他的小朋友玩了,每天都去找闫州。闫州也很给面子,自从他们约定好以后,他就常常给她带酸奶和小点心,一点不给自己留。
但是那件事以后,闫州再也没跟她说过话,邬阮怎么道歉他都无动于衷,最后邬阮的脾气也上来了,同样拗着气不跟他说话。
就连后来搬走,她也没跟闫州说一声再见。当然,闫州也没来送她。
她还以为要再见应该是很久之后了,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还是把他们带到了同一个位置。
也是,阮女士跟闫叔叔是密友,两家人总会有相聚的时候。
再见到,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
但是她知道,但凡闫州有一点还拿她当朋友的意思,她都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他。
知道她要走,小队给她联系了这边的人,傅祀也忙着帮她打点。这个消息让他们猝不及防,因为这边只有邬阮一个人,忙前忙后,总算告一段落。
……
闫叔叔来酒店接她回去的那天,闫州没在家。
邬阮庆幸又失落,他知不知道她来了呢……
“阮阮,你看看这间房你喜不喜欢,干妈特地给你布置的。”
“对啊阮阮,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缺什么跟干妈说,我就是怕我布置的你不喜欢。你快看看。”
周艺喜欢女儿,一直想着生个女儿,奈何后妈不好当,她跟闫正伍登记之前答应过闫州,绝对不会生孩子。
自己没办法生,周艺只能把好友的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是以,邬阮从小就有两个老母亲的呵护。
即使好几年没见,闫母仍记得她喜欢什么。她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办和娃娃,甚至墙上都贴满了她爱豆的海报。
时光荏苒,在他们脸上,心里都留下了痕迹,但两个长辈依旧对她疼爱有加。真好。
“干妈,你怎么这样啊?是不是好久没见我,忍不住把好东西全塞给我啊。”邬阮在讨长辈喜欢这方面有独特的天赋。
像现在,邬阮笑得娇俏,活像被闫母宠惯的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惹得闫母笑声连连。
闫州进门就听到了少女夸张的笑声。
换鞋的动作一顿,默了两秒又平静地继续手里的动作,目不斜视地走上了楼。
闫母听到上楼的声音,知道自家儿子回来了,也意识到天色不早。
“阮阮,你先休息一下,闫州也回来了,你可以去找他玩。干妈去给你们做饭。”
邬阮应了一声,看了眼楼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主卧在二楼,她跟闫州的房间都在三楼。也就是说,她跟闫州,不仅在一个屋檐下,而且仅仅隔了一道墙。
这让她如何是好。
这种忐忑的心情在上楼梯的时候到达了极致。
邬阮甚至觉得那扇门随时会打开,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邬阮即将到她的房门的时候,闫州的房门打开了。
他拿了个杯子,应该是打算下楼倒水。
邬阮紧张死了。双腿钉在原地不能动弹,手指也蜷了起来。
结果闫州只是单纯地下楼,没跟她说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他看不见她一样。
明明早有准备,邬阮还是被他的冷漠刺激了。鼻头一酸,眼泪瞬间聚集到了眼眶。
不敢再停留,邬阮迅速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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