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要知道,小丫头平时是非常听二娘话的,很少反对。
刘青山倒是能猜到一些母亲的心思,估计母亲是想到那只红狐狸。
不过叫小红的话,确实有点太女性化,容易被同龄人嘲笑,刘青山自己就深有体会。
可是他又不忍心令母亲失望,毕竟这是母亲的寄托啊。
想了想,刘青山这才说道:“红火,红火,要不叫小火呢?”
林芝眼睛一亮:“小火呀,也好,肯定旺!”
奶奶却皱皱眉:“火会不会太猛烈,要不还是取个狗剩子什么的,赖名好养活。”
这时候刘士奎发话了:“就叫小火吧,今年出生的孩子,是海中金的命,真金不怕火炼,不碍事的。”
乐得老四老五都直拍巴掌:
“好呀,小火醒啦!”
“哈哈,小火哭啦!”
“哎呀,小火尿啦!”
这个家里,因为多出一个新生儿,而多出许多生机。
刘金凤还不大熟练地给儿子换了尿褯子,然后嘴里就叮嘱刘青山:
“三凤儿,你去队部那边看看,昨天新生下来的小牛犊,是公还是母?”
看到大姐还惦记着这件事,刘青山就笑着点点头:
“放心吧,咱们屯的人都仁义,不管小牛犊是公是母,肯定都会叫它吃奶,把它养大的。”
刘金凤这才笑笑,然后就抱起小火,给小家伙喂奶。
虽然她现在还没下来奶水,不过母亲告诉她,可以叫孩子先吮着,这样刺激之后,能尽快来奶的。
老四和老五都趴在炕沿上,好奇地看着大姐给孩子喂奶,小老四还咂咂嘴,不知道是不是馋了。
刘青山却不好多看,穿上外衣出门,去队部那边。
昨天刚把奶牛送过来,村民的新鲜劲也都没过,所以来这边瞧热闹的人还不少,里面还有不少小娃子。
等刘青山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大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也不知道瞧着什么。
挤进去一瞧,是老吕师傅,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给大伙示范挤牛奶呢。
他双手一边熟练地操作,嘴里一边讲述着一些要领,大伙边听边点头。
有几个学挤奶的大闺女,脸蛋还红扑扑的,估计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那头母牛顺利产下一只小牛犊,也跟在母牛腿边。
小家伙肯定是嗅到了奶香,而且肚子也饿了,就使劲往母牛肚子下面拱,嘴里还发出稚嫩的叫声,看样子是急了。
结果一下拱到下面接牛奶的桶上,幸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把桶扶住,这才没被小家伙拱倒。
“你个挨刀的,一边去。”
老吕师傅有点生气了,坐在那踢了一脚,这只小牛犊是公的,将来就是挨刀的命。
小牛犊毕竟太小,被他给踹了个趔趄,卧在地上,本来昨天刚生下来,站着还不大稳当呢。
“老吕,你咋能这样!”
张老蔫儿嘴里埋怨一声,弯腰把小牛犊扶起来,然后推搡到母牛身下,还顺手拎走奶桶,心疼地嘟囔着:
“这刚生下来的小牛犊,不吃奶咋成。”
周围的村民,也都纷纷点头,这些庄稼汉都摆弄过牲口,虽然把牛马这些叫做牲口,其实感情都深着呢,都当成家里的一员。
小牛犊终于能吃上奶了,仰着头,吸吮得啧啧有声。
母牛也发出一声饱含深情的鸣叫,然后偏过头,伸着大舌头,轻轻在小牛犊身上舔着。
所谓舐犊情深,大抵如此。
看到这一幕,村民都眉开眼笑的,那些小娃娃,也都像自个喝了牛奶一般开心。
“你,你们这么干,不想多收牛奶啦?”
老吕师傅有点不解:养奶牛,不就是为了多产奶嘛?
在他们奶牛场,就算生下来的小母牛,都得栓到一边,不舍得用鲜奶喂养,更不要说,啥用没有的小公牛。
这时候,老支书说话了:“俺们养奶牛是为了赚钱不假,可是也不能钻进钱眼里,虐待这些牲口。”
周围的村民都使劲点头,老支书就又提高嗓门:“小牛吃奶,天经地义,俺们无权干涉。”
刘青山听了,心里都暖烘烘的,不管这些小公牛,养大之后会去向何处,但是在他们饲养的这段时间,就绝对会正常对待。
道理很简单:你给俺出力耕田拉车产奶,那俺就得好好养你。
别看这些村民没啥文化,但是他们对待牲畜这种最朴素的观念,却更有人情味。
刘青山的脸上也露出微笑:看来是可以回去向大姐汇报喽,她一定也会高兴的。
对了,要不要也给这头小牛犊,取一个名字呢?
他正琢磨着呢,就听见山杏兴奋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牛犊吃得真带劲,要不就叫它壮壮好啦!”
“壮壮,壮壮!”
其他小娃子,也都一哄声的叫起来,其间还夹杂着一声略显稚嫩的叫声:“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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