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鲁王这支新晋征集的军队来说,京营骑兵的猛烈进攻无异于一场屠杀。
“魏将军,刘文炳带着那群公子哥朝敌军中军大营冲过去了!”一个亲兵大声喊道。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里交给你了,老子过去看看!”魏兴骂骂咧咧的道。
即便大部分的敌军战力低下,也不等于鲁王以及孔胤植的亲兵战力不行,这群年轻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倘若只是普通士兵还好说,死了也是贪功冒进咎由自取,但那些人可都是京城的权贵,尤其是英国公家的三位公子,一旦有了闪失,以后说不得就得被人穿小鞋。
鲁王朱寿鋐在亲兵的搀扶下,满头大汗的从中军大帐内走出,迎面正好看到同样慌乱的衍圣公孔胤植。
“懋甲,不是说朝廷里已经安排好了吗,何以竟多出这许多骑兵?”朱寿鋐一边用锦帕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水,一边半询问半质问孔胤植。
突如其来的袭击把朱寿鋐都给打蒙了,但见中军大帐周围全是喊杀声、哀嚎声,间或有火铳的的巨响,不少帐篷因为慌乱之间着了火,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此定是那年轻天子的主意,两个时辰前哨骑还传来消息,北京城大门紧闭,完全没有出城作战的苗头,依老夫看,这些兵可能根本就不是从京城出来的。”孔胤植略微冷静了下道。
“本王不管这些兵是从哪儿来的,本王只想知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朱寿鋐眼见着敌军离自己越来越近,顿时有些害怕起来,对孔胤植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
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本王分析这支骑兵的来头,有个蛋用!
孔胤植闻言眼睛微眯了起来,这鲁王果然不是个菜,临阵之际慌张成这副模样又怎能成就大事?
从自己的大帐一路走来,孔胤植只看到这支骑兵势如破竹,鲁王的士兵在这支骑兵面前犹如纸糊一般,根本没有一合之众。
“殿下,依末将来看,为今之计当尽快突围,否则一旦让敌军形成合围,就不妙了!”鲁王侍卫统领樊平着急道。
他们对这支骑兵的来路、具体兵力全然不知,更不知道后方还有没有其他步军,这实在太不利了。
“好,但本王不能丢下将士们不管,樊平听令,本王命你迅速收拢周围将士,与本王一起突围”朱寿鋐不知怎的突然却英明起来,一番话让周围的亲兵卫队略微有些感动。
可这话听在孔胤植耳中就不一个味儿了,孔胤植知道朱寿鋐在想些什么,这些兵是鲁王废了九牛二虎才征集到的,倘若丢下士兵不管,所谓的大业也会一同灰飞烟灭,朱寿鋐是不甘心。
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根据孔胤植的判断,这支骑兵很可能是崇祯皇帝下的令,这位天子可是个狠人,做事从来不留余地,如今你朱寿鋐不想着逃跑,竟然还想着大业。
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兄,敌军杀过来了,我们快跑吧!”
正在这时,中军大帐后方,衡王和德王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二人本来就是打酱油的,想着绝大多数藩王都起事了,自己倘若无动于衷,倘若真有藩王能成事,事后他们必然要遭到新君的清算。
所以这才各自拼凑了一支偏军加入鲁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一路上那么顺畅原来全都是假象,本想着明日就可兵不厌诈的进入京城,却没想到只敌军的一次突袭就令整个大营几近崩溃。
两人很明显被吓坏了,年轻些的衡王脸上还淌着泪水。
“慌什么?樊平,还不快去!”朱寿鋐扭头对樊平沉声道。
此刻,朱寿鋐突然意识到,他是这支部队的主心骨,别人都能慌,但是唯独他不行,他必须表现的更加镇定,至少表面应该是这样。
“殿下,咱们哪儿也去不了了。”樊平盯着正前方突然冲过来的一波人道。
朱寿鋐顺着樊平的目光看去,但见百十个骑兵已经快要冲到眼前。
“哈哈哈!想跑?问问老子的战刀同意不同意!”刘文耀挥舞着战刀冲在最前头,冲朱寿鋐吼了一嗓子。
朱寿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身为鲁王侍卫统领的樊平却并不慌张,能不靠任何关系坐上这个位子,樊平并非浪得虚名。
鲁王的亲卫队由樊平一手训练,足足有三百人,这些士兵虽然也有些慌乱,但却比大营里的其他士兵好了太多。
“亲卫队听令!举铳!”樊平对周围的亲卫下令道。
“哗啦啦”霎时间三百个亲卫迅速将背后的火绳枪端到胸前。
随着亲卫队中冒出星星点点的火光,火绳燃烧造成的黑烟瞬间弥漫起来。
“老二,小心!”刘文炳看到前方的火光,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赶紧对跑在最前头的兄弟吼了一嗓子。
“砰砰砰砰砰”
霎时间火光飞奔、一阵阵巨响传来,朱寿鋐所在的位置全部被黑烟弥漫。
如此近的距离,三百杆鸟铳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就连一直在大营外高地上观战的崇祯皇帝都皱起了眉头。
“娘的,不会真交代在这里吧?那可就亏大了!”崇祯皇帝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嘀嘀咕咕道。
为了训练这群勋贵子弟,崇祯皇帝可是下了血本的。
对于普通士兵而言,火铳兵是火铳兵,炮兵是炮兵,骑兵是骑兵,各司其职,术业有专攻。
但崇祯皇帝对这些勋贵子弟的要求极为严苛,不仅训练他们的近战格斗、还有骑术、火铳、火炮甚至兵阵指挥。
说白了,自己的亲卫以及这些勋贵子弟,几乎上相当于大明版的特种部队。
不过很显然,这群勋贵展现出来的勇武不仅没能让崇祯皇帝高兴,反而让他皱起了眉头。
奶奶的腿儿,刘文炳,回去等着挨军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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