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友们热议着女明星当众失态离席的事情的同时,安星河站在冰冷的病房门外,目光聚焦在病房内毫无生气的男人身上,双眸赤红,煞气倾泻而出。
顾岩比她到得早,安燎原还没有踪迹。
“家属再说几句话吧,我们尽力了。”医生说完,从房间内走了出去。病床上的男人刚从手术台被抬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满身满脸的血。
手机铃在这时候突兀地响起,是安父,来电地巴黎。安星河扫了一眼,关了机,走进病房。映入眼帘地是一张宽大的病床,面无血色的男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床边心跳显示器上的波动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男人浑身上下遍布血污,干裂的唇瓣微微张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安星河顿了两秒,缓缓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唇边。
顾岩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扭头跟医生低声说话。
沙哑低弱的话音响起,像一群蚂蚁啃噬心脏发出的噬噬声。病房外面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安星河面色依旧冷漠,眸中的阴霾却愈来愈深,就要掩不住那其中深埋的煞气。
心跳显示器发出一声尖锐的“滴——”,微弱波动的线条拉成笔直。
安星河身上散发的煞气愈来愈浓。门口的小护士心惊胆战地躲远了些。顾岩同医生交待好相关事宜,走到她身边,将人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他的眸很冷淡又平静地看着病床上了无生机的男人,一边听着怀里的人慢慢地说。
“安星烨死了。”她的语气平静到诡异,仿佛丧失感情冷冰冰的机器,“唐纱纱呢?”
顾岩眨了眨眼睛,早有准备地:“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带我去。”
顾岩看她一眼,松开手,转身率先走出去。
唐纱纱的情况并不太好,头部裹着纱布,嘴上戴着一枚呼吸机。但外表还算整洁。
医生给她送来一张化验单,那上面明明白白显示着唐纱纱此时的状况。安星河看了一会儿,把它递到顾岩的手上——她刚从记者会赶过来,身上是一件长摆纱裙,也没有拿手包。顾岩沉默地,既没有看它,而是将之整齐叠好放进贴怀口袋。
女病人刚从一起车祸中死里逃生,还在昏迷。
安星河定定地看着唐纱纱的肚子,好一会儿后,拉着顾岩离开。
顾岩踩下离合,缓缓发动引擎。安星河坐在副驾驶,开了机,划过两页未接电话,点击“安夫人”三个字,编辑了一条短信。
“唐纱纱怀孕了。”
很快地敲完这几个字,半晌,她才点下一个句号,然后又好像很用力地,按下最后一个发送键。
她收起手机,转头看向窗外。夜很深了,这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安星烨是个好人。”她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没有我这个妹妹,他会是个好哥哥。”
顾岩从暗格里随意挑了个小罐黑啤,扔给副驾驶座上的人。
“喝吧,我开车。”
安星河灌进一大口,低着头,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光线很暗,她一头墨色长卷低垂下来,遮住她的表情。酒液堵住了她的话语,于是她很长时间没说话。
柠檬色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啤酒罐。“哒,哒。”一时间车内安静地只剩下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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