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禾此刻也顾不得这些,加快脚步走到那倒地的五具尸体面前查看,翻看几回,心里泛起了一丝冷意。
果然是军营中人。
这五人结实的手臂上都纹有青黑色的刺青,一个张牙舞爪的“虞”字。若是在战场上,百战不殆的将士们撕裂盔甲,几乎膨胀的肌肉上露出大虞国的国名,自然是威名远扬,可当下的洛禾看着眼前这五个人,心里却无比复杂。
她已经知道对方打的是何主意,也明白了谢南朝为何会插手这件事情,只是有些心凉,地上躺着的五个青年才俊,他们皆是曾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勇士,都是这大虞国的栋梁之材,若不是他们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哪来这安阳城百年来的歌舞升平。
可他们落了个什么下场?竟是在不明不白中成了权谋暗算的棋子!在无人关怀的冬夜,横尸在人迹罕至的破败寺庙之中!
洛禾攥紧了拳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侯爷可愿一帮到底?”
“主子,来人了。”追月悄悄提醒。
谢南朝认真地看了洛禾一眼,那双总是蒙着一层清光的眸子此刻少有的布满了情绪,是愤怒,也是不甘。
他合了合眼,声音清冷。
“行动。”
夜晚的街道十分清凉,钟怀生艰难地背着身后与自己一般重的男子,一步一步地由东街走到了街道中心。
他已是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了,知道自家大门早已没有小厮看守,便一脚踹了开来,心里暗自啐了一口,若是让妹妹看到,定是又要说他不文雅了。
钟怀生看着背上那人垂下来的手,不觉叹了一口气,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曾经他也是这般挥金如土,可如今,这人手指上的一个玉扳指便能换他整个钟家。
“哥哥?”
钟怀生身子一僵,打眼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罩厚厚的披风,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他心里像被揪紧了一般,赶紧放下背后的人,走上前去,言语间带了几分责备,更多的还是心疼:“怎的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这样冷的天还往外走?”
钟瑶被钟怀生裹进了披风里,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洛禾的身影,想着看来二人并没有碰到,却在收回视线时,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华服男子。
提着灯笼的手一颤,钟瑶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哥哥,那可是宁王殿下?”
几下响动,洛禾飞身入院,悄悄地回到了钟瑶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心里还尚未完全平静下来。
想着谢南朝的应对之策,就连她也有几分心惊,这样胆大敢为,竟被世人看成一个空有侯爵之位的花架子。
洛禾心里暗叹,果真是世道无常。
刚稳下不久,门外便传开了响动,洛禾动作迅速地吹灭了烛火,而后躺进了衾被,心里暗暗对钟瑶说了声抱歉。
总是不能让萧承泽知道有一个洛家人在这的。
果然,送萧承泽去另一间客房的钟瑶似有所感,心想看来阿禾办完事早就回来了,怪不得没遇到哥哥。
巧的是当下最重要的是受伤的宁王殿下,便放弃了确认的念头,倒是钟怀生看自家妹妹一直盯着那间客房看,有些疑惑:“妹妹在看什么?”
“没什么。”钟瑶回应道,“还是早点把殿下安置好吧,想必哥哥也累了。”
钟怀生点点头,自己赶路许久本就风餐露宿,又见东街有生人出没,实在放心不下便前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竟发现宁王殿下昏在静玄寺之中,身边横着几具尸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能放任不管,思虑半晌,还是决定先将宁王殿下带回来医治再说,于是便又在路上折腾了这一番,确实有些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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