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群,怎么会这样?你这是干什么?”,夏长浩在慌乱中,依然保持着沉稳的语气。
“老爷,对不起”,阿群眼神直直地望着夏长浩,但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的脸。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夏长浩关切地说。
“不~不,你已经帮我太多了,这次,只有我~~我能帮助我~自己”,
阿群有点激动,说话间变得微微结巴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先放下这个”
夏长浩试图说服他,手刚轻轻抬起,阿群马上大喊“别动”,然后把枪顶得更深了一些,戳得夏长浩的太阳骨一阵剧痛。
“好好好,我不动”,夏长浩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喉咙不知怎么的干涩得厉害。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跟随自己多年,从年轻时就一起打拼的阿群,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
事先毫无预兆,也许是自己这段日子太忙,把他忽略了吧?
夏长浩懊恼又自责的想道。
阿群自从妻子病逝后,没有另娶,自己把儿子阿兴抚养大,阿兴小时候也经常到家里来,和夏畈一起玩,两人年纪相仿。
后来他出国了,就再也没见到他,而阿兴出国的事情,当初还是自己帮忙的。
大家都象亲人一样的相处,这样的人有谁能收买得了呢?何况自己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为何如此呢?
他想,阿群应该是一时糊涂,被别人利用了。
“阿群,还记得我们以前……”
夏长浩刚说话,阿群马上打断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不,你别说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
他不敢听到从夏长浩口中说出的任何往事,每一个字都会打消他的念头。
没有夏长浩就没有他的今天,他本来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荆棘遍布的世间,夏长浩就是他的神,他的依靠。
可是有另一个人,也把自己当成了他所有的依靠。儿子阿兴是他人生唯一的价值,是他和妻子唯一的见证。
而今天不是夏长浩死,就是阿兴死,两人只能选一个。
想到这里,阿群不再犹豫,再也不看夏长浩一眼,闭上眼睛决然地扣动板机。
“咻……”的一声,已经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多少还是发出一点低哑的响声。这枪当初还是夏长浩从美国买的,让阿群保护自己,没想到却用在自己身上。
夏长浩轰然倒在后座的沙发上,瞬间血流如注,把沙发全染红了,银灰色的西装上面印出一块块深红色的图案,蜿蜒狰狞。
鲜血顺着沙发,滴滴答答地落在脚垫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也许是太过紧张,阿群没法镇定准确地射出这颗子弹,位置有点打偏了,所以血流得特别多,让夏长浩的面目显得更加可怖。
他的脸上全是血,眼睛没有合上,里面有疑惑有不解,但却没有惊恐,一如往昔。
阿群睁开眼,看到夏长浩的样子,刹那间泪水横流,他想拔出安装在衣服内侧的窃听器,拔了好几次才拔出,手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他对着窃听器,无力的说道“任务已经完成”,然后把它扔在车底,踩了又踩,直至辗碎。
接着他又朝着夏长浩悲怆地说“老爷,我来陪您了,我在那边继续伺候您”,
说完,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咻……”地也开了一枪……
……
“信号断了,已经开枪了”,黑衣人向男人报告说。
“他儿子,那个阿兴现在要怎么处理?”,他继续请示道。
男人坐在大班桌后面的真皮转椅上,身后是整片落地的紫檀壁柜,壁柜中点燃着檀香,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在袅袅的烟雾中,男人的脸如真似幻。
他手里把玩着一串檀香手串,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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